季澤嶽久不在京城,但巡防營如今是個什麼情形,他還是知道的。
巡防營是京畿四大營之一,把控著皇城出入,皇城內值夜的京官、無所事事的宗親,甚至他們的家眷,想要出入或者傳遞點東西,都得巴望著巡衛。但求人辦事,就沒有空手來的。所以這幫人的胃口也越來越大,狐假虎威拿腔拿調。
對上季澤嶽這個不受寵的皇子,也毫不收斂。
其中一個站出來喊道:“我們可是四大營的人,就算是三皇子出入皇城,見了我們那也是要買幾分薄麵的。”
季澤嶽一個眼神掃過去,說話的是一個膀闊腰圓的衛士,他輕笑了一聲:“原來是四大營啊,那倒是我唐突了,不知閣下的麵子價值幾錢?”
“真要買點什麼的話,也不是不可以。”季澤嶽不等回話,抬腳走近,似耳語般對那人說道:“不知你這顆項上人頭可否賣我?”
巡衛麵色遽然一變,季澤嶽轉瞬抽刀揮下。
那雙圓睜的雙眼,帶著恐懼,定在一顆頭顱上,滾了下來。
直到人頭落地,其他巡衛才反應過來,抬手按在腰間的佩刀上。
可季澤嶽再不受寵也是皇子,較起真來,巡衛哪有膽量跟他動刀。一群人都看著領隊校尉,季澤嶽抽出的刀是他的。
季澤嶽方才順手抽了一把刀,尚不清楚眼前是何人。如今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眉間一挑,不想在這裏遇見了故人。
他身上的鎧甲與他人不同,自始至終沒說過一句話。
季澤嶽看著他們麵麵相覷,轉過身,盯著那校尉冷聲說道:“據我所知,巡城衛隊每一刻鍾巡守一次,我今夜在這裏看了半個時辰,這橫街上不見各位蹤影,皇城安危竟被疏忽至此,虞校尉巡守京城已久,你來說說這是個什麼罪名呢?”
虞子峰按著空著的刀鞘,渾身一震單膝伏地,仰頭看著季澤嶽,身體幾乎被定住:“二殿下,還記得末將?”
季澤嶽蹙著眉,輕哼一聲說道:“你父親虞堅,當年也算馳騁沙場,十五年前還是他護送我去的東離。”
虞子峰一怔,繼而低下頭,看起來欲言又止。
不止他後麵一隊巡衛,季澤嶽自己身後還有周離和陸元在。季澤嶽掃了一眼那一隊巡衛,聲音依舊冰冷:“這幾具屍體······”
“末將親自讓人料理,但求二殿下放過我等。”虞子峰說完朝著衛隊遞了個眼神,那些人很快會意。
一一跪伏在地,同聲說道:“求二殿下放過我等!”
季澤嶽將佩刀遞給虞子峰,轉身去看周離。
自他與這些巡衛周旋開始,周離與陸元就避開這些人,去了那尊石像背後。陸元今夜出現在這裏,又與一幫殺手纏鬥,蹊蹺的顯而易見。
離開橫街,三人拐進一條巷子裏,陸元對季澤嶽施禮道謝,然後與周離耳語幾句便離開了。
周離對著季澤嶽輕歎口氣,刻意快走幾步,拉開了距離。
季澤嶽一臉莫名其妙,跟在後麵問道:“你怎麼了?”
“沒什麼。”周離頭也不回。
季澤嶽很快追上她,伸手將人攔下:“到底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