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諳低低嚅囁著,他眼眶發澀,幾乎硬是將話擠了出來:“我隻有查清事情真相,還你一個清白,才能為我當初的錯贖罪……所以求你告訴我,給我一個機會。哥哥,我不會再做蠢事,這一次你說什麽我都會信。”

“相信?在‘徐京墨’這個人已經死後?”一切都荒唐到極點,簡直讓徐京墨笑出聲來,“你真的覺得如今。我還那麽在意所謂的清白嗎?”

一股濃重的絕望襲上蕭諳心頭——他想彌補過去的一切,想為過去的錯誤付出相應的代價,可徐京墨根本就不在意這一切了,那是否說明他當真沒有一點機會了?

蕭諳眸色顫抖幾瞬,一滴傷心淚悄無聲息地掉了出來,正滴在了徐京墨持刀的手背上。

還不等徐京墨說些什麽,蕭諳先露出了一個笑,他目色血紅,向前探身而去,“既然你都不在意了,那不如哥哥就在這裏殺了我解恨,反正我做的那些混帳事,就是以命償還也不為過。”

這般說著,蕭諳又挪動步子向前走了半寸,銳利的刀刃已經割開皮膚抵進了肉裏,傷口處湧出汩汩鮮血,頃刻間染紅了半邊衣領。

徐京墨握緊了刀,忍不住又驚又怒地罵:“瘋子!”

即便如此情形,蕭諳還當什麽事都沒發生,隻盯著徐京墨,繼續說道:

“我已經根據金鋪發生的事情,追查到了春雲樓,栽贓之事與春雲樓脫不了幹係……況且,他們多次派出人手出京,都是和尋找你的行蹤有關,隻有這一次我比他們先找到了你,所以我不能眼睜睜看你陷入險境之中。”

徐京墨沒有看蕭諳,他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一大步,手微微抖了兩下——那上麵被濺到了腥熱的血,還有一滴淚,屬實灼得人生疼。

“我又如何知道,這會不會是你設下的又一個圈套?”徐京墨搖了搖頭,斬釘截鐵地說:“我已不再信你,更不會隨你回去,你不必再來糾纏了。”

“你不信我……是啊,你確實不該信我了,這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

蕭諳的笑裏帶著幾分瘋癲,但更多的是濃鬱痛色,他緩了一緩,才道:“或許你已經放下了,但我做錯了事,就該為此負責。更何況,我愛你,我不願千百年後,史書提到你時,隻留下一筆潦草的結局。”

站在一旁沉默良久的烏舟突然開口:“京墨的心中已經沒有你,這般勉強又有什麽用?陛下真想為他好,就應該問問他要什麽,更應該學會放手,從我們安穩的生活中離開。”

徐京墨瞥了一眼蕭諳的脖子,將刀擲在地上,而後攬著烏舟的肩膀,帶著人一同往屋子裏去了。

…………

到了屋裏,徐京墨才鬆開了烏舟,他癱坐在椅子裏,捂住嗡嗡作亂的頭,低聲和烏舟說:“我們得離開這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