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老板緩步而行,不久,他走到春雲樓最深處的一間密室門外,輕輕笑了一聲。

還未進去,屋中便隱隱傳來不小的動靜,聽起來是裏麵的人不斷地試圖掙脫,導致鐵鏈一直在叮咣亂響。

大門打開,裏麵跪坐著一個戴著銀麵具的男人,他的喉間被扣有一條有碗口粗的鐵鏈,沉得男人脖子不住向前傾去,盡管他不住摳動,也半分也不得解脫。

那鏈子又故意弄得極短,離牆不過十寸距離,這就使得他必須得跪在地上,伸長了脖子才能夠得到擺在麵前的食盆,逼得他不得不像狗一樣跪在地上舔舐食物和水。

這,就是在刻意地羞辱人了。

男人看見鶴老板,情緒立刻激動起來,沙啞的嗓音含混著,也能聽出是在用極其惡毒的詞語咒罵。鶴老板捂著耳朵,走到男人麵前,毫不留情地一個耳光打了下去——

鶴老板的力道很重,一下就直接打掉了扣在男子腦後的細繩,銀質麵具應聲而落,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一聲響。

麵具下,男人的皮膚異常蒼白,似乎許久不曾觸碰到陽光,隱隱顯露出幾分病態來。再看其麵容,圓眼,圓臉,端是生了張看不出年歲幾何的娃娃臉,隻是細看之下,著實駭人。

因為這是一張死人的臉!

鶴老板冷笑著掐住了男人的下巴,聲音更是寒得厲害:

“季珩,我早告訴過你,我們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你就算是反悔,也晚了。”

第六十七章 ·失蹤

季珩抬起頭,冷冷地啐了鶴老板一口,經過長達一年多的折磨,他瘦得已經有些脫了相,少年意氣、豐神俊朗這樣的形容詞都不再與他相關,相反的,他的身上呈現出一種頹敗的死氣來。

“你怎麽敢這麽對我……”

季珩眼下有道紅痕,是剛剛被打落的銀麵具剮蹭留下的,除此之外,他額頭上還有幾道交錯的傷疤——那是他上一次試圖逃跑被抓回來後,被鶴老板揪著頭髮,狠狠在桌角磕了數下時留下的。

“季統領——哦不,季統領早就死了,被你和我親手殺死的,你忘了嗎?”

鶴老板的冷笑從麵具後傳來,“隻不過,你付出了這麽大的代價,到了最後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徐京墨不僅還活著,而且還時時刻刻牽動著皇帝的心,我的探子回報,皇帝追他追到了徼城,我看不消幾日,他們就要再續舊情,恩愛如初了……”

季珩怒視著麵前這個蛇蠍心腸的男人,他咬了咬牙,脖子上的經絡都鼓脹起來,顯然是動了大怒:“我最後悔的事情不是沒能殺了徐京墨,而是沒能看清你的麵目,與虎謀皮!”

他假死這件事,是鶴老板一手策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