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芽羽也覺察到自己過於頂撞東廠這群人,他們勢必停留在此處不肯離去。於是態度稍微緩和下來,“既然大人對寒舍如此感興趣,那還是請大人移步室內,我們也請大人品嚐一下江南的春茶。”
左海壽向來對東瀛人沒有什麼好感,眼見此處武丁不少,真要動起手來,自己這群人也未必占得便宜。本想悄悄來探,現在既然已經暴露,果然也沒有必要待下去了。
於是左海壽收了性子,也打算就此離去。
幾人翻牆而入,總不至於還要翻牆而出,左海壽擺個手勢:“噯,不必了。既然是合法商販,自然也沒有什麼好查的了。咱們以為這宅子一直沒人,今日翻牆,多有得罪。咱家幾個還是告辭了。”
工藤芽羽禮貌微笑,彎腰伸手:“大人請便。”
在眾人簇擁下,左海壽挺著腰板往那大門走去。
哪知剛過二門,忽的聽得一人痛苦地喊叫聲。
左海壽聽得真切,轉身定住,“這是?”
“哦。我家一個小丁犯些忌諱,正在施行家法。”
“你們東瀛也有家法?”
“鄙國雖不如中原大國,但自漢唐以來,家法還是要有的。”
左海壽冷笑道:“你還別說。早聽說東瀛學自漢唐,咱家還真想看看你們東瀛人的家法是什麼樣的。”
“大人。這私家家法,不太好驚動大人,也不太方便。”
“這就奇怪了。”左海壽轉臉看著身邊的跟班,笑道:“你們聽說,在這大明地界上,還有咱們不方便的地方嗎?”
“這倒是沒有。”
“那怎麼這地方,是不歸咱大明管了嗎?”
“河州乃大明之河州,自然管得著。”
“那還等什麼,給咱家瞅瞅去。咱家也想學學別人的家法,看看有什麼可取之處。”
那幾人便要循聲而去,卻被身邊的東瀛人圍堵在一處。
“嗯?”左海壽冷眉一挑,“這位管家,幾個意思?”
工藤芽羽滿臉賠笑:“大人,貴國有句老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有些時候,還是不要節外生枝的好。”
“嘿喲。跟咱家在這裏白活上來?咱家可告訴你,我大明朝還有一句老話,識時務者為俊傑。今兒這家法戲,咱家還就想瞧瞧。”
工藤芽羽見左海壽態度堅決,知道也執拗不過。可是那人偏偏這個時候發出聲音,莫不是也聽到了這院中的雜亂聲,故意發出的嗎?真是惹是生非。
左海壽越見她踟躕,他便越想看看。
殊不知,兩邊早就憋著氣,單等雙方主子一聲令下,這仗是免不了了。
“大人。為這麼點小事傷了和氣,不值吧。”工藤芽羽還想爭取一下。
左海壽斷然拒絕了:“少特麼廢話!乖乖地前麵帶路,要不然咱家也不想客氣了。”
“既然如此。那大人,可就對不住了。”工藤芽羽瞥了一個眼神,院中的手下早取過刀劍,二十幾把明晃晃的倭刀將左海壽幾人圍住。
“怎麼得?這是要造反不成?”
那群手下可不一定聽懂中原話,大喝一聲就劈刺了過來。
左海壽隻得帶著幾人,也抽出繡春刀扛住。
他們幾人雖是東廠高手,無奈對方人多勢眾,幾番回合下來,這邊有幾人已經掛彩了。
好在左海壽技高一籌,幾個躍身躲開對方的攻擊,就溜到了小路上,轉過那路,順著聲響來到了那間偏房。
偏房這邊也有幾人看守。
左海壽刀光一閃,就將幾人放倒。
將身往裏麵一探,正瞧見裏麵木樁上捆著一人,一個光著膀子的漢子正在拚命堵那人嘴眼。
左海壽也不顧得問話,隻上前一刀。那赤膊之人餘光瞥見,反身拎起身邊一條長凳迎麵砸了過來。
左海壽這才看清,這綁著的人,可正是那夜裏,被他弄死的劉義府。
“啊!”他心頭一緊,“這家夥怎麼還沒死?”
正待他猶豫之際,那赤膊人甩著長凳就砸了過來。他用刀一擋,將那長凳劈成兩半。誰知那漢子仗著身體強壯,竟迎著刀鋒,過來將左海壽攔腰抱起。又一個後仰,就把左海壽給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