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麵的韓昌此時朝幾人咧嘴一笑。
劉見賢看去，原本韓昌清爽幹淨的臉上，從左耳到左部嘴角多了一條凸起的刀痕。
“總旗。。。”
“臭小子們，膽兒挺肥啊。帶著這麼一個寶貝，在京城裏大搖大擺的晃蕩？”韓昌冷眼看了看似癲似儍的安寧王。
順著他的目光，劉見賢看了看身邊的安寧王。“他？傻子嗎？他算什麼寶貝”
韓昌也不搭話，栓好馬後，從懷裏掏出一張被他折疊起來的告示紙。
劉見賢接過來一看，“他。。。是安寧王？”
劉見勤也直呼不可能。
“是不是，我說了算。”韓昌冷冷說道，示意他們趕緊跟他進院。
進到院子，裏麵隻有兩個女人。
一個年老的坐在簷下，拄著一根磨得發亮的拐杖。一個年輕女子，正挽著袖子，從井口提上來一桶水。
聽得身後門響，女子放下水桶，擦一把額頭的汗水，手搭在眼前，向這邊望著。
“昌哥！”
見著是韓昌，女子興奮得快步迎了過來。
韓昌衝她點點頭，女子撲在他身前，見著他身後還跟著三個人，這才停住了腳步。
“這是我三個兄弟，暫時來這裏落落腳。”
“哦。”女子似乎習慣了韓昌的自作主張，招呼著幾人坐在院內的竹椅上，就轉身回屋內沏茶。
韓昌讓他們坐下來，自己揉揉腳腕。
“坐吧。這裏是我一個故人的舊宅，暫時還算安全。最近沒有什麼事，就不要到處亂跑了。城裏麵亂得很，你們這相貌舉止，一看就是外地來的，更容易惹事。”
劉見賢不解地問：“韓總旗不是在河州嗎，怎麼也在京都落腳呢。”
韓昌納悶地抬頭看著他：“你們沒有回過河州？”
“回去過。。”劉見賢神情有些落寞，“家裏已經沒人了。。。”
韓昌冷冷哦了一聲，“那你們跑這裏來幹什麼？聽你們祖父安排說，你們應該是往關西去了。”
“去過了，關西的李實，殺了好多先帝的舊部。咱們一看他這樣的德性，突然改變主意，不想將那東西交給他了。”
“早就料到如此。我曾一直勸你祖父，隻是他卻不相信咱們，一直不肯將圖交給咱們。”
劉見賢聽他這麼說覺得有些尷尬，“祖父受東廠所托，他老人家還是比較忌憚錦衣衛的。況且，韓總旗還是京都去的大官。。。”
“眼下也沒有什麼總旗不總旗了。京都的事，你們也聽說過了？”
“嗯。一路上聽人議論紛紛，隻是譚大人他。。。對了，總旗臉上的傷是？”
韓昌摸摸臉龐，“這個？小事。。。你們家的事，看來你們一點都不在意？如果換做是我，想必是沒有什麼心情能走到這邊來了。”
劉見勤在一旁聽著，覺得韓昌的話實在埋汰人。
“韓總旗。你咋知道我們不在意呢。要不是祖父所托的事還未完成，我們哥倆，早就想找出凶手，就算拚了這條命，也不會善罷甘休的。”
“那你們就不該來這裏。”
劉見賢按住還想再反駁的劉見勤，回轉話題問道：“既然總旗有意相救，那總旗一定知道，到底是何人洗劫了我們鏢局吧。”
“知道。”
“是誰？？！”
“我說出來你們會信？”
“總旗如果不是為了我們，就不會在大街上將我們引到這裏來了。”
“倒是還有些腦子。”
“還請大人明示，至少讓我們知道這仇到底該找誰報。”
“這要看你們有沒有這樣的膽量。”
“劉家人沒有一個孬種，隻要知道是誰，就算他是天王老子，咱也得薅他。”
“劉義府總算沒有白養幾個兒子。你們的仇，我替你們報。當下，我還是勸你們在這裏等著風頭過去，趕緊離開這裏。”
“韓總旗與咱們萍水相逢，這等滅門之仇，劉家還不需要外人來插手。”
韓昌冷笑道：“這一刀，也是我的仇。”
劉見賢一驚：“那天，總旗也在？”
韓昌點點頭。“若不是你父親和你二叔，我可能也出不來了。所以這仇，我報的著。”
正說著，那女子出來將茶碗擺在眾人麵前，一一沏茶。
“這位是？”劉見賢問道
“譚大人的女兒。”
劉見賢趕緊起身相敬，“想不到。。。”
“是不是絲毫沒有你想的大家閨秀的樣子？”
劉見賢不好意思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