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回宮(1 / 3)

王鎮瑜和嵐雪捏著鼻子躬身穿過犬門後,來到一條寂靜無人的寬闊青石街道上,牆兩側的行燈架上挑著燈籠,在風中搖晃。他們不敢過多停留,快速的順著牆向東走去。

一路還算順利,隻遇到一隊王城的巡邏守衛,當王鎮瑜遠遠的看見人影時,就已迅速將嵐雪拉過來摟在懷裏,嵐雪僵直的身體表明她還不適應和男人如此親密的接觸,但她乖巧的沒有掙紮。

小隊長看到王鎮瑜穿著象征著王室成員身份的青色深衣,懷裏還摟著一名身裹裘袍的女子,識趣的未上前詢問,而是和其他侍衛一起站定,低頭彎腰行禮,待他倆走過之後,才繼續巡邏。

王鎮瑜內心緊張,但並未回頭張望,直到聽著他們的腳步聲漸遠才鬆開嵐雪。

嵐雪沒有說話,隻是像突然掙脫束縛的小兔子般,快速向前跑了幾步,拉開一段距離後默默前行。在燈籠的光照下,王鎮瑜清楚的看見嵐雪未被秀發遮掩住的晶瑩耳垂紅彤彤的,本想說點什麼,但又不知道如何開口,隻得默默跟在後麵,氣氛尷尬又曖昧。

前方拐角過去就是太子府正門了,王鎮瑜快走幾步超過嵐雪,在牆根處蹲下,探出頭查看。

宴席應該已經散去,空曠的廣場上,整齊的豎起十多盞行燈,亮如白晝——此時大約還停著七八輛馬車,有的套著四馬,有的套著兩馬。

雖然馬匹數量不同,但樣式卻都差不多,每輛馬車都插有一支纛旗,在夜風裏被吹得招展開來,嘩嘩作響。駕車的戎仆有的縮成一團靠坐在馬車前室打盹兒,有的聚在一起小聲聊天。王鎮瑜仔細凝目,開始尋找。

共有三輛套著兩馬的馬車停駐其中,但當他看到纛旗上的繡字時,才反應過來,自己並不認識這個時代的文字!隻得在心裏狂叫殘魂,仍然沒得到回應。

無奈之下轉頭看向身邊的嵐雪,詢問道:“可會識字?本公子不知怎得,看不清楚馬車所在!”

“許是公子的傷勢影響了目力,這可如何是好?”嵐雪的聲音裏透著關切和擔憂,但也知現在多說無益,接著道:“公子放心,有樂師特地教識慶文,大王及王室公卿們的氏、姓、名和官號、封號與樂譜用字,皆為必記嚴考。公子請告之名諱,奴婢自是識得!”

得知她識字,王鎮瑜心裏暗叫一聲“好”,此前已將心裏的讚全送完了,現在隻能給嵐雪默默比心:“且尋一插‘滿’字纛旗的兩馬馬車!”說完就互換了位置讓她尋找。

“公子,從西始,第三盞行燈下即是,距此約莫六、七十步,須經過四輛馬車,該如何前往?”嵐雪很快找到了馬車,但必經之路上,有兩輛馬車的戎仆靠在車尾聊天。

王鎮瑜一時也不知如何是好,隻得說:“待本公子想想。”嵐雪現在對王鎮瑜充滿了無條件的信任,當下便不再出聲打擾,靜靜等他思考。

直到王鎮瑜第108次在心裏呼喊殘魂的時候,嵐雪才忍不住輕輕的詢問:“公子,可有辦法了?”

“嗯!隻是要再委屈嵐雪姬了!”王鎮瑜將心一橫,既然殘魂叫不醒,就學電視劇吧,“有勞嵐雪姬再現被泰王追趕時的情形,向馬車方向奔逃,嗯,本公子即是泰王!”

嵐雪是冰雪聰明的女子,不用王鎮瑜過多解釋就已明白,紅著臉點了點頭,聲如蚊蟻:“奴婢知曉了!”隨即先將之前才梳理好的發髻再次弄散打亂,又伸手解開裘袍係帶,手有些微抖——畢竟裙衫多處被扯破,裸露出大片肌膚,這對一個姑娘來說,很是難為情,但當前情形,卻又不得不這樣做。

王鎮瑜把目光轉向一旁,輕聲囑咐:“本公子會作醉酒追之不及狀,呼喊戎仆幫忙,嵐雪姬可在接近馬車時故意跌倒。此是最後一步了,須真實些才好,待會兒若有冒犯,請嵐雪姬勿怪。”

“公子折殺奴婢了!今日得公子大恩救助,自是知曉公子為人,奴婢不會有任何怨言!”嵐雪低著頭,將脫下的裘袍遞給王鎮瑜。

王鎮瑜心想,大學時自己也曾麵對過百餘名觀眾演過情景劇,而嵐雪作為一名舞姬,也應該見慣了大場麵,都算是有舞台經驗的人了,應該不會怯場演砸的。

沒了裘袍的嵐雪冷得身體發抖,配合接下來的劇情正好。王鎮瑜後退十餘步,點頭示意準備就緒。

“公子……求您放過奴婢吧!公子請住手,奴婢求您了……”女子帶著哭腔的聲音從牆拐角處傳來,正在聊天的兩名戎仆停止了交談,默契的齊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盡管那裏漆黑一團啥也看不見,臉上仍浮現出了猥瑣的表情。

一名衣衫單薄,黑發散亂的年輕女子,雙手交叉捂在胸前,跌跌撞撞的轉過牆角,向著他們所在的亮處奔來,雖然無法看清容貌,但就憑那長腿細腰也知是個美女;雖用手捂著要害部位,但在跑動間,她的肩頭、手臂、大腿和小腿等處仍有雪白肌膚在破損的裙衫間若隱若現,在行燈火光的照耀下極為誘人,給這冷夜裏的空曠廣場平添了無數香豔。

如果不是剛才她口中喊出的“公子”兩字,兩個戎仆一定會爭先恐後的張開懷抱迎上前去。

女子看到燈火下有人,慌亂的叫道:“義士救命!”可還沒等他們回答,黑暗的拐角處又轉出一道人影,步履虛浮踉蹌,一隻手裏揮舞著布片,顯然是從女子裙衫上扯下的,嘴裏含混不清的叫著什麼,也向這個方向追趕過來。

待看清後麵那人的服飾,剛被驚醒正準備跳下馬車的戎仆把頭縮了回去,選擇閉上眼繼續睡;站在一起的戎仆再次默契的各自打個哈欠,轉身向自己的馬車前室走去……他們身後傳來那公子醉醺醺但又氣極敗壞的聲音:“鎰,鎰,抓住……給本公子……抓住這……賤婢!帶……帶回宮!”

原來是鎰的主子,那個庶出的二十一王子!戎仆們可不傻,庶不庶出都是個王子,他們可惹不起,偷看都有可能性命不保,隻敢緊閉雙眼,奮力豎起耳朵傾聽劇情發展,深怕漏掉了一個字。

“呀!”眾人聽見女人一聲驚呼,心裏猜想,這是被抓住了?又湧起莫明的興奮,仿佛是自己抓住了女子一般。接著一個男聲傳來:“要扶你起來嗎?”

女子並未搭理,慌亂的忍痛爬起,想繼續往前跑,但鎰一言不發,擋在她跟前幾步外——她往左他就往左,她向右他也向右,卻未動手抓她。

女子此時又羞又急,心想:“你家公子都說了抓回宮,你倒是快些動手啊,怎是這般傻愣?”

公子追得近了,衝鎰怒吼道:“愣……著作甚?本公……子的話……沒……沒聽見?帶上……回宮!”

鎰小聲說了一句“得罪了!”,便抓住女子手腕拖向馬車,女子掙紮不脫,哭泣聲、求饒聲傳進那些裝睡的戎仆耳朵裏,卻是讓他們心裏燥熱無比,幻想抓著女子的手感該是如何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