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此時應知,醫術實源於巫術,且妖族手中醫典未曆毀籍,保留得最全。晏曾從師門習得妖族手中奪來的巫醫遺簡殘卷四篇,苦研三十餘載,略有小成。
卷中一篇《損軀毀神秘療論》言之,隻要外力未致元神全滅,即可通過移養之法,修複及補全受損的魂魄和元神。全篇分有器、丹、術三章,晏知悉篇中所述精要,且已成功完成了器之煉製,然兵巫及術法既絕,故再無符合篇中所述之傷者,以致丹、術從無機會施展驗證。
公子症狀恰合,且鬥膽問公子,可願與晏共試之?成,則公子無恙,晏醫巫兩道皆有大進;敗,則公子身死,晏自戕謝罪!”
天殘地缺組合的這對難兄難弟聽故事都聽得入了迷,甚至忘了這病人就是自身,得郭醫官問起,王鎮瑜一時不知如何回答,殘魂也是沉默。
“無妨,此乃性命攸關之要事,公子可細細思量,若願試,著仆知會。現今公子隻需要靜養數日,皮肉擦傷即可痊愈,魂神之傷藥石無用矣。”郭醫官向有些發呆的王鎮瑜拱了拱手:“公子越早定奪越有生機,晏先告退。”
“郭醫官,本公子僅有一問,若三魂元神俱已補全,可否另移至新軀?”王鎮瑜突然問道。
郭醫官沉吟了一下答道:“公子奇思,晏從未想過,篇中也未提及。但既可將魂魄元神移養至法器,若視新軀為法器,按理也未尚不可,但必有諸多限製,未試過也難詳知。公子可是對現在這副軀體不甚滿意?”
“謝過郭醫官!本公子實對巫術之秘甚感好奇才有此一問。想必以前諸多人族大才,也是因好奇而對妖族巫術修改變造繁多,才有後來巫術得以百容萬全之象。現今巫術既然不全,何不探索一番,不論最後是尋回了遺失之術,亦或新創了一術,皆是為後人學習做了貢獻。”
古人興尊師重道,更喜遵循舊規而行,讓自己在學習中產生的好奇心不敢與師長或同門相敘,更少有去探索,極少出現修改舊規或另製新規之舉,因此王鎮瑜的這番信口胡謅,讓殘魂和郭醫官都大感震撼。
“公子之才,晏不及也!”有些道理非常簡單,但就是需要別人來幫忙捅破,郭醫官對眼前的公子本就好感十足,現更是欣賞,“公子之言如黑夜雷閃,聞之頓生破暗明向之感!謝過公子,晏此時想急歸醫卜室解些昔日疑惑,告辭!”
王鎮瑜現在也隻想和殘魂好好商討,當即也不挽留,拱了拱手,讓鎰送郭醫官出宮。
跨出門來,鎰有些不好意思的詢問:“郭醫官,小仆鬥膽求問診金何價?”
郭醫官並未回頭,反問道:“為何人所問?晏之診金貴賤無常,為富不仁者收取百金,貧賤良知者分毫不要。”
鎰老實答道:“是小仆自問。昨日不慎跌倒,今早起來右邊腿腳疼得甚是厲害,原想去外城藥堂配些藥,現正巧郭醫官在,便想問問診金,看能否靠公子薄麵,得郭醫官少收些,若是付得起,定比外城藥堂的坐醫好上百倍。”
郭醫官聞言笑道:“你們信華宮的人怎麼都愛跌倒?晏與你家公子頗為投緣,便讓你占些便宜,診金免了!且坐下。”說完伸手指了指鎰身後的台階。
“謝過郭醫官!”鎰非常感激,聽說醫卜司的醫官接診,診金最少也要10枚刀幣!連忙坐下挽起右邊褲腿,郭醫官蹲下,伸手在青淤之處捏了片刻,疼得鎰嗞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