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山野開著幾朵叫不出名字的野花,這是江遇野第一次注意到它們,也是他第一次像這樣去享受午後的陽光。
周芒酒醒時已是第二天,他記不起來醉酒時說了什麽,以為自己還沒和江遇野說清楚,隨便從他的衣櫃裏挑出一件自己勉強能穿的衣服,套上以後就要拉著他去找白桑榆。
可惜白桑榆並不在,周芒從門口放著的磚頭下扒拉出院大門的鑰匙,直接領著江遇野進去等他,還順便劃開一個放在院子裏的西瓜。
白桑榆剛進院子就看到他們一人捧著半個瓜坐在他家門口的台階上,他抬起眉梢,笑著問周芒,“怎麽,你們的Play升級了?這是要我扮演在妻子旁邊一睡不起的丈夫,還是地鐵裏冷漠的路人?”
“你說……說什麽呢?”
周芒被他突如其來的這句話嗆得不知道該說什麽,隻瞪他一眼。江遇野倒是接受良好,臉上的藏都藏不住。
“哎呀,我未婚妻都光明正大地把野男人帶回來了,我還能說些什麽呢?”白桑榆走上台階,一邊說一邊開門,“可我實在太喜歡他,隻能配合他玩這種低俗遊戲。”
周芒哭笑不得,“……你天天和顧臨川一起都看的什麽啊?”
白桑榆十分坦然地回答,“文藝愛情動作片,他家有很多,你要是感興趣,我下次偷幾張出來送給你觀摩一下。”
周芒冷漠道,“沒這個需求,謝謝。”
白桑榆調侃夠了,把人領進屋,從廚房端來兩杯熱茶,他自己不喝,就坐在盯著江遇野看。
許是他的視線太過明顯,江遇野有些不太自在,問他,“白……先生有事嗎?”
白桑榆麵善,有幾分觀音相,草木色的眼睛看人的時候總帶著幾分悲憫,但給人的感覺卻不太友好,讓人心底泛寒。
“我比小草大一點,沒記錯的話你應該比他小,喊我哥就好。”
“這樣啊。”江遇野眯眼笑起來,“但我算是臨川的哥哥,喊一聲弟媳,白先生也不會介意吧?”
“當然不會。”白桑榆回答,“我也不是會計較稱謂的小心眼的人。”
眼看氣氛逐漸向奇怪的方向跑偏,周芒及時把話題往正題上引,他看向白桑榆,“那個桑榆,其實今天我帶遇野一起來,是想和你告別的,我準備過兩天就出發去海鄉。”
白桑榆垂眸看著他,“他和你一起去嗎?”
周芒點頭,“嗯。”
“那以後呢?”
以後……
周芒聽他這樣問,才想起自己好像還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他這次隻是暫時回國,以後大概還會去別的國家繼續旅行,但江遇野……
“以後我也會和他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