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雨聽聞夜叉來了人,便興高采烈的趕來到這片小竹林,她知道他一定在這裏等她的,如同往時一樣。他也一定如她現在一般急急的想見到自己。
兩年了,他是否還能認出自己?會否覺得她出落的更美了?他又會不會又長高了?多少疑問、多少忐忑在心中,奔向竹林的腳步卻依舊輕快,未曾停歇。
這片竹林便是他們從小玩到大的地方。每次他來巫山便會在這裏等她,兩人約好的。一開始不過是兩小無猜,他用劍將竹葉片片斬落,她一邊撿著竹葉一邊看得那漫天飄零的竹葉美得極致,後來便是看得那在落葉中舞劍的人如癡如醉。曾經,她彈著琵琶坐於林中,他雕製了竹筒為她打水;她燒了竹筒飯予他,他捉了竹節蟲烤了吃。三姊妹中她最小,卻最先有了心尖上的人,他們從未向眾人掩飾過他們的情感,她隻知道有他在她就歡欣鼓舞,滿世界都是歡笑!
從前一年五六次的陪伴,到後來一年一次,而今兩年都見不到一次。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知他每次來依舊會在這裏等她。於是便匆匆的趕去,那清脆的銅鈴聲響徹整個竹林!
近了,她放慢了腳步,心跳得狠!她害怕他並不在這裏,害怕他忘了他們的約定!隻一眼她就在叢叢雜雜的竹林葉縫中看到了那個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她比兔子還要歡快的跳過去,到那人跟前,卻又立馬停了下來,不敢上前,捂著嘴羞澀的笑著。她立在那裏細細的打量眼前這個人,褪去黑蓑衣的他依舊那樣清朗俊逸,隻是更加高挑了,襯得自己越發的嬌小了。她弄不清這些人幹嘛要穿著那厚重的黑蓑衣遮蓋這俊朗的身形,而他從來隻說那夜叉的山石之中煙雨霧氣深重。不過每次見她之時,他都會褪去那層黑乎乎的殼!
她依舊抿嘴笑著,眼裏眉間都是羞赧和濃甜。還不等她開口叫他,契誠一聲“小雨兒”便兩步上前將她輕巧的抱了起來,伴著他爽朗的笑聲將她托得高高的轉起來,而她的笑聲也是如此歡快清脆。聽得旁人豔羨。
“為何兩年都不見你,你要知道我呀,就快將你忘了,若再晚些,指不定我就認不得你了!”桑雨嘟著那小嘴,斜眼瞥著契誠。
契誠將桑雨別到一邊的腦袋掰了過來,湊得近近的抬著桑雨下巴說:“你要連我都不認得了,你還能認得誰?看看看,你這眼裏全是我!”一邊說一邊咧著嘴邪邪的笑。
桑雨骨碌碌的轉了幾圈圓溜溜的眼睛,翻了兩個白眼將眼睛緊緊閉上。“告訴你,你再敢這麼久才來,還不多捎幾封書信,我就再也不要看到你啦……”
契誠笑容不再,臉色一下變得凝重,隻放了抬著桑雨臉蛋兒的手垂下頭。見他半天都未吭聲,桑雨自己睜開眼,一臉迷茫問:“怎麼啦?”
契誠依舊不說話,桑雨推了推他撒嬌道:“怎麼了嘛?”
“我不在,你思念的很痛苦吧?”
“才沒有呢,你別自作多情了!”桑雨高傲的昂著頭,臉上卻滿是羞澀和嬌笑!
“怕是日後不能多見了!”
桑雨霎時驚到,再笑不出來,忙瞪大了眼問:“為什麼?”
“夜叉今時不同往日,你是不知道其中的事情,父親累了,我也該多為他分擔些的!”
“那會多久?”
“三年?五年?這都說不準,時運不好,可能永難再見了!”契誠看著桑雨蹙著眉的可憐小模樣,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那你會忘記我嗎?”
契誠不知該如何回答,隻一直看著桑雨沉默不言,神色遊移,欲說還休!桑雨癡癡盼著他開口,他卻不置可否。一瞬又開始害怕他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