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呀,讓老子看看呀!老子怕你呀!”
兩人瞬間扭打起來,敦胖子的重拳那瀆都一一躲過了,她每一動便是一聲脆鈴之聲。三招已過,敦胖子還沒有趴下,桑雨她們聞聲都過來看熱鬧了。那瀆雖是個嬌小女子,卻手腳異常粗壯有力,接了幾拳都還吃得消!敦胖子的拳越出越重,那瀆一急便抽出長簫對著敦胖子的頭上上下下一陣亂敲。敦胖子想要抓住那瀆,那瀆扭身一躲,似有東西從她脖間滑落。沐歡歌趕緊上前接住,是個鑲嵌了半個白銅殼的透明雞心瓔珞。沐歡歌腳下一滑摔到了水裏,手沒有拿穩,那瓔珞被拋了起來。這時那瀆一個弓身伸了竹簫出來,精準的把墜繩一挑,接住了!她看著沐歡歌輕挑濃眉,得意的邪邪一笑。沐歡歌坐在水裏看著這張不施脂粉的白皙臉龐,雖不點唇眉,卻清秀中透著濃豔。冰膚藏霰雪,星眸綴琥珀,朱唇含丹蔻!那粗濃的眉毛根根見肉,與分明的眼睫像長刺剛勁橫生。眼睫毛迷蒙的遮掩著隻露出三分之二的瞳眸,眼周淺淺微紅,清澈的棕色瞳眸透著狡黠與狠厲。她兩腮帶肉,本是英氣的眉目卻長在大圓臉上,顯得有些蠻憨,在沐歡歌看來是極不協調的!她一笑便露出微微齙的尖尖小碎牙,嬌俏可愛,與之前那清冷模樣天差地別!
敦胖子在後麵一手將她擰起直接扔到了水裏,水花又濺了沐歡歌一臉。韋鴻婁睜了眼輕躍過來,將那瀆從水中撈起,奪過她手裏的長簫,啪嚓一聲折成兩半扔入水中。“簫不是給你用來打人的!”生氣的語氣聽起來讓人懼怕!“盡不學好,一點沒有女孩兒樣子,總是跟你說不許與人爭鬥,卻還一天打來打去,你這是個什麼打扮?”說著重重的拍了那瀆的後腦勺!那瀆看著那飄走的斷簫,輕皺濃眉,眼中噙著淚水,卻始終沒有掉下來!
“爹爹不要罵二姐,這是要過十月年了啊!”桑雨說到。
看到那瀆落了水,韋術隻一個勁兒的衝著這邊焦躁的“啊啊”叫著。女薑摟著他想將他安撫下來,一麵說:“爹爹,這頭是我給她梳的,與往年一樣,這十月年我們都去永樂鎮。當然是這番打扮更方便些的!”
韋鴻婁便沒有再多說,隻狠狠的瞪了敦胖子幾眼,然後讓沐歡歌他們全部逆著水流一塊塊搬石頭到上遊,搬不完就不要去永樂鎮!大家都憤憤的看著敦胖子開始搬起來!個個都又濕又累,狼狽不堪!那幾個丫頭早早的回去了,隻有韋術一人牽著兩頭牛在岸邊憨傻的笑著。
到最後這石頭如預期一樣是肯定搬不完的,不過韋鴻婁還是同意了讓他們去永樂鎮!
※※※
到永樂鎮橫渡寧河是最快的,若騎馬走山路就要繞很久了。傍晚的寧河渡口煙波飄渺,零星的漁船飄搖在寬闊的江麵上,幾座山峰的灘頭長長的伸入江水中,煙霧繚繞下若隱若現。
這是沐歡歌自上了巫山第一次離開,到了繁華的街鎮上不免四處張望。這竟是一座在山腰上的街鎮,古樸的木樓,青石鋪的地麵。傍晚華燈初上,人群穿流,樸素的他們在穿著華麗、銀飾繁複的人流中反倒惹眼。過了幾個街鋪,都有人喚衣不鮮“四爺”。沐歡歌也是納悶那誰是二爺、三爺?如他這般年少成名,沐歡歌實是羨慕不已!敦胖子也上去湊熱鬧,那人淡淡的喊了聲“五爺”!
“看,我是五爺,你呢就該叫個老十最好!”敦胖子一臉得意,沐歡歌覺得這人幼稚得很,便不想理會他。
逛了半天,天也黑盡了。眾人領著沐歡歌來到一處闊地,聚滿了人。中間點了篝火,人群都圍坐著。有穿著蠻夷服飾的少年打鼓吹笙,一會兒又有少女跳入一同圍著篝火跳舞,滿身的銀飾叮鈴鈴的響。沐歡歌赫然發現其中一個少女便是青雀,而青雀也遠遠的望見了他,似小貓兒抿嘴笑。青雀雖長相普通,卻生的玲瓏有致,跳起舞來別是一番精巧,看呆了沐歡歌。青雀一邊跳著一邊朝這邊招手,讓柳跟小雨兒都加入了進去。有少女來拉了衣不鮮,鮮哥半推半就的也跳了起來。蒼宿跟敦胖子都很自覺,沒人邀請卻自己硬擠了進去。蒼宿跟在小雨兒身邊,完全合不上步調的似木頭蹦躂。小雨兒一陣嫌棄他,他自己卻很樂在其中。一頭白發,遠遠的看起來像個僵屍,逗得沐歡歌都憋不住噗嗤笑出來。與蒼宿不同,敦胖子似個瘋子,亂吼亂叫的滿場亂蹦,歡快放肆的大笑,似乎很滿意自己的舞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