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雨沉落墜幕布,隻鳥孤影尋歸途。
七月,長河流域開始進入每年持續半個月的濕雨季節。
小驚羽,站在門口,看著外麵“嘩嘩啦啦”下個不停的雨,氣鼓著嘴,顯得很是不開心。滿腦子都是林子裏的鳥,河裏的魚,以及那街頭琳琅滿目的各種好吃的。這才下了三天,秦驚羽就已經快要憋瘋了。
“這雨比往年要大的多啊!”秦矢走到同樣站在門口的妻子李漫身旁,一隻手摟著妻子的肩膀,細聲交談道。
李漫點了點,“確實要大的多,按往年慣例,我們臨安郡,隻是長河流域的外圍,以往隻有零星的陣陣小雨。今年,卻已經大雨連下了三天,似乎還沒有要停的跡象。”不知道是不是出於女性的直覺,李漫內心縈繞著一絲憂慮,對秦矢說,“夫君,我心裏最近,有一種說不出的不安寧,這種不安的情緒一直揮散不去。”
秦矢抓起妻子的手,攥在自己手裏,安慰著:“漫兒想多了,什麼事都不會有的。即使有,夫君我一直在你身邊呢,不用擔心。”
李漫莞爾一笑,將頭靠進秦矢的胸膛,對秦矢說:“嫁給你,一直是我認為做的最正確的事。”
“羽兒,你爹娘這恩愛的畫麵,爺爺我快受不了了。我們爺孫倆還是回避吧。這地,我們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秦焯突如其來的一句,羞的李漫趕緊從秦矢懷裏彈開,李漫紅著臉問道“父親,您什麼時候來的?”
秦焯大笑著:“哦,這是在責怪我,來的不是時候嘍?”
“沒有的,父親,漫兒她不是這個意思,她怎麼可能責怪您?”秦矢以為父親誤會了妻子的話,急忙出來解釋。秦焯一副朽木不可雕的表情看著自己的兒子說:“你這個木頭腦袋,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你。”隻有李漫在一旁低頭癡笑。
“哎,也就漫兒會看上你這個傻小子。”秦焯的話語裏滿是幸福,繼續說著“我是來找羽兒的,帶他去呼吸吐納,溫養內力。練武可以勞逸結合,但最忌斷斷續續。貴在堅持,不可有一日荒廢。羽兒的氣息已經快流遍全身經脈了,我準備近期就要教他,我們秦家祖傳的內功心法了。”
聽了秦焯的話,李漫有點不敢相信,秦驚羽的進步著實驚人。
“畢竟是我秦焯的孫兒,這天賦,哪怕比起那,曾經一人打趴我們兄弟三人的林懷心,也落不了下風了。
看著爺爺和父親母親,高興的樣子,秦驚羽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本來就已經三天沒有出門玩耍了,還要被爺爺拉去枯燥的打坐。秦驚羽一屁股坐在地上,打起了滾,耍起無賴來。無論武學天賦多麼出眾,實際年齡,小驚羽也不過是一個剛滿五歲的稚童罷了。
看著撒潑的孫兒,秦焯拿出了絕招,做出一副四處搜尋的模樣,低聲問道:“不知道這裏有沒有聽話的、喜歡練武的小孩子,我準備給他講講,那個彎弓射雕的大英雄的故事的。如果沒有這樣乖巧的小孩子話,那我隻好回屋睡覺去了。”說完,朝自己的屋走去。
地上的秦驚羽剛聽到“彎弓射雕”四個字,“呼”的一聲,爬了起來,追著爺爺而去,嘴裏喊著:“孫兒要聽,孫兒要練武,孫兒要做大英雄。”
看著秦驚羽追著秦焯跑去,秦矢問李漫:“你說父親,為什麼不講自己的故事呢?他的一生也是波瀾壯闊啊,那一箭也足以名留千古啊。”
李漫仿佛一副受害者的模樣玩笑著說:“可能是因為,羽兒他,在什麼地方聽膩了吧,畢竟有人快給他講了幾百遍。”
“有嗎?誰啊?”秦矢裝傻充愣著,而後夫妻二人相視大笑。笑聲傳入雨中,很快便被淹沒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