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聲開門時仍舊穿著中午那件灰色外套,不過拉鏈敞開了,露出裏麵純黑的短袖。

祁斯白打量著江逾聲的臉色,注意到他額角的頭髮有些濕,問:“燒退了嗎?”

江逾聲困倦又懶散地倚在門邊,看著祁斯白。

“下午蓋了兩床被子悶汗,剛才量,已經退了。”

江逾聲接過祁斯白手裏的食堂打包袋和各科的作業篇子,視線落在他衣服上:“怎麽換了件短袖。”

祁斯白低頭看了眼,“下午練球去了。”

“你每次換衣服都在洗手台那兒?”

祁斯白愣了下,想起上次換衣服碰到江逾聲的事。

其實男生之間在球場或衛生間互相看到身體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但不知怎麽,好像受了下午看到的那兩個貼子的影響,他下意識解釋:“……不是!上課時間,我以為沒人啊。”

話音一落,他自己頓了頓,搞不懂為什麽要解釋這個。

“哦。”江逾聲彎彎唇角,點了下頭。

提起上次衛生間,祁斯白本來還想奚落江逾聲兩句,幼稚地比比身材,但……想到那兩個帖子,他莫名閉上了嘴。

“對了,明天課表裏有體育課,顯示在地下室二層。那是哪兒?”江逾聲沒話找話似的轉了個話題。

“地下室二層?”祁斯白愣了下,“你也選的射箭?”

“不是,攀岩。”

“我選射箭,和攀岩一樣都在地下室二層,明天我帶你去吧,那裏不太好找。”

“好。”

祁斯白點點頭,頓了頓,想想好像沒什麽事了,正想說“那我回家吃飯了”。

江逾聲忽地低聲說:“祁神,謝謝帶飯。”

祁斯白猛地想起隨珹交代的任務:“……誒,你要真謝謝的話,周五校隊的球賽,你來看看?”

“看什麽?”

“……是珹哥的意思啦,他還是想讓你去二隊,”祁斯白頓了頓,“不過你病了,珹哥應該也不會折騰你讓你上場吧。”

“我真不打算進校隊,”江逾聲看著祁斯白,很輕地笑了下,“不過,去看你倒是可以。”

祁斯白:“啊?”

江逾聲嗯了聲,“你跟他說我去就行。”

第二天一早,又是一周兩度的語文早讀。語文教室裏的抄作業之風經久不衰,牧陽成等人也樂此不疲。

不過這一次和以往不同的是,牧陽成還沒來得及借祁斯白之便獲得課代表桑女神的作業首抄權,江逾聲就從書包裏拿出語文作業,狀似無意地問牧陽成:“作業是早讀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