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所有的解釋都顯得太蒼白了些。

桑原曾在書中寫到:那次荒誕的狂歡,榮滄醉了個徹底,說了逼宮時忐忑的心情,道了那年初雪紅白相間的胡思亂想,提起了在無晴岡的那隻走丟了的三花貓……就連桌上的酒壺都被他道了八十三次我愛你。紅燭搖晃中,顧長風第一次見他哭,哭得令他心痛,但更心痛的是他一字未提顧長風。

也難怪桑原被學界當做“同人男”“夢男”“瘋子”,史書上一句“文帝與榮相於宮中長談三日”被桑原洋洋灑灑寫了三萬字,還是對於常人來說如此荒唐的情節,能接受才怪。

卻不知,桑原所述皆真事。

顧長風也不知道,榮滄說的每一件事都藏著他對他的說不出的感情。

但現在,秦雲雁知道了。七百年前射出的羽箭終於落在靶心上,平穩堅定。

秦雲雁忽然又想起之前錦書裝醉逗自己的事,就在旁邊的房間裏。

“你那次為什麽要逗我呢?別用沒恢復記憶當借口,要是其他喜歡你的人把你帶回家,你也會那樣挑撥他們嗎?”

就像錦書愛拿何憐葉自詡為秦雲雁的白月光這件事鬧一樣,他也愛用這個話題去引誘愛人對自己示愛,雖然他知道就算不找這個借口錦書也每天都會對自己說“我愛你”的。

誰會介意更多次地知道自己在被愛呢?愛不廉價,也沒有質量的標準。但在知道有一顆赤城的心髒在為自己跳動的時候,總是會暖洋洋的。

“當然不會,雖然那陣我一沒記憶二沒感情,但就是覺得逗你有意思,其他人可不會有機會進我的身。”錦書幹脆直接貼著秦雲雁坐,兩人一起陷進沙發靠背裏,感受彼此的溫度。

“沒有情感?對了,你還是不肯告訴我這些年你去哪裏了嗎?當年我上孤山找梁天師,他說你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他這一個月可沒少問,但得到的都是錦書的緘口不言。

但從隻言片語中能感受到錦書對那個地方的依賴與維護。

包括錦書耳上的耳飾,換了多少件衣服也不肯摘,跟個寶貝似的。

是親近之人送的嗎?為什麽不願意告訴我……

秦雲雁也隻是想知道自己的阿錦這些年都經歷了什麽。錦書從書和石壁中可以了解他的七百年,但他卻不知道錦書的一分一毫。

這問話倒是提醒了錦書,他得盡早回一次隙間。為了計劃順利進行,他隻能打太極:“那你的事呢?不是也對我緘口不言嗎?”

“我這事也很快,明年就能解決。”秦雲雁喃喃地說,也不知道是說給錦書聽的還是說給自己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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