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這個理由勉強可以說服我,大珠竟然敢開放港口就不怕海盜。”謝衡說著,外海的海盜與大珠無關,剿也剿不了,但現在在大珠的海域上搶劫,大珠豈有不吭聲的道理。又問衛連舟:“說吧,你想讓我幫你做什麼?”
“我知道幾路海軍的任免權都在你手上,其他的事情我都不敢過問,但是打浪人的時候,我希望他們能聽我的。”衛連舟神色認真的說著。鄭親王府尚武,也與他們掌管軍權有關係,像這樣的權力,分給外姓人皇帝隻怕連覺都睡不好。當然也不是所有軍隊都在鄭親王府手中,那樣皇帝一樣睡不著,海軍部分恰巧就在鄭王府。
謝衡的臉色卻是變了,厲聲道:“衛連舟,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這是打算讓官員聽他指揮調派,看他跪下時他就知道所求甚大,但怎麼也沒想到會是如此大。
“打浪人的時候,我希望他們能聽我的。”衛連舟重複一遍,看向謝衡道:“你總不會擔心我會拉著他們造反。”
“諒你也沒這個能耐。”謝衡冷哼著。
衛連舟卻是道:“我在海上跑了十年船,我敢說沒有人能比更了解海盜。”
謝衡心裏有幾分猶豫,嘴上卻是道:“念在程老太爺的分上,這件事我就當你沒說,剿海盜是朝廷的事,你隻管當你的海商就好了。”
“以我現在的名聲,隻要你給各處海軍將領帶個話,他們都認得我。”衛連舟隻當沒聽到謝衡的話,繼續說著。
“……”
衛連舟是被謝衡從廳裏打出來的,本來隻是動動嘴皮,沒說好就打起來了。謝衡這幾年養尊處優雖然功夫沒摞下,到底不如衛連舟一刀一槍打出來的,但打到一半時裴霜回來了,謝衡自己停手了,卻是讓裴霜上,他讓管事的端了把椅子過來,坐在旁邊看鬧熱。直把裴霜把衛連舟狠削了一頓,他看著爽了這才停下手來。
“衛兄何時來的京城?”裴霜笑問,衛家還在京城,他成親了肯定要上京一趟,但沒想到衛連舟會來的如此早,怎麼著也得把新婚燕爾期過了。
衛連舟笑著道:“今天中午到的,王府先賞了飯,飯吃完就賞了一頓打。”
裴霜聽得隻是笑,又道:“從海口到京城路途遙遠,一路辛苦了。”
“說起來我還沒有謝謝裴先生給拙荊送嫁之情。”衛連舟笑著說。
客套幾句,謝衡就讓衛連舟回去了,卻是把裴霜留下。這幾年裴霜作為他府上的坐上賓客,除了看家護院,教兩個孩子習武外,也算是謝衡的半個幕僚,裴霜書讀的不多,朝廷上的許多事情並不是很清楚。
年齡在那裏擺著,江湖上混了半輩子,見多識廣,但拉出來一件事問他,裴霜總是說出許多道道來。為人處理的道理就那麼多,不管是混朝廷還是混江湖,打交道的都是人。
管事領著衛連舟到住處時沈書嫻已經洗洗睡了,雖然不到晚上休息的時間,但想想這些天趕路的辛苦,沈書嫻實在撐不住就睡下了。也不是她吃不得苦,想想現代的時候,那麼發達的交通工具,穿過來之後又有丫頭婆子。
結果這趟上京就是兩人背個包袱就來了,怪不得謝衡嘲笑他們兩個像是私奔的,確實有點像。雖然路上也蠻有趣的,但辛苦也是真的。
衛連舟沒敢走到床前,怕驚醒了沈書嫻。這一路上真是難為她了,沈家原本也是富貴之家,這種苦隻怕是想都沒想過的。沈書嫻還能高高興興的陪他吃,不會假裝說我不辛苦,但精神很好,也許還沒習慣,但她能接受這種生活。
磨墨寫貼,國公府一張,定遠侯府一張,本來國公府的那種帖子不用寫的。去別人家裏拜訪才要寫貼,回自己家裏並不需要。想到中午謝衡說的話,衛連舟改了主意,還是寫貼吧,他記得當年出京時衛大老爺的恩情,但恩情……
兩張帖子寫好,明天去國公府,後天去定遠侯府,有些事情他也想跟定遠侯世子說說。出門喚來小廝把帖子送出去,進屋時沈書嫻卻是醒了。
衛連舟笑著道:“還是把你吵醒了,這一路上實在太累,多睡一會吧。”
沈書嫻打了個哈欠,也沒強撐著去侍候老公,隻是道:“外頭有婆子媳婦,你要湯沐隻管叫她們好了。”穿衣梳洗之類的,衛連舟自己就搞定了,隻要讓婆子把淨房湯浴收拾好就行了。
“你睡吧。”衛連舟笑著道,他並不需要老婆像丫頭一樣侍候他,像沈書嫻這樣,能這樣陪著他就好了。
沈書嫻一覺睡到晚飯時間,夫妻兩個在自己屋裏吃的飯。謝衡沒叫他們過去吃飯,隻讓婆子傳飯過來。晚飯過後謝潛就來了,衛策從宮中出來直接回家了。按皇後說的,指婚的聖旨這幾天就要下了,衛策也不好成日在鄭親王府呆著。
“宜宣公主很……看中小九。”謝潛說著,雖然公主比較難嫁,但嫡出公主的行情還行,皇後和太後最後會選中衛策,有一部分原因是宜宣公主自己中意。
衛連舟聽得隻能淡然一笑,道:“那就好,夫妻和美才好。”
謝潛也不知道說什麼好,雖然衛策雖然沒有抱怨過,但他知道衛策的心思,尚公主實非他所願。衛策一直想的是考科舉,得了功名進朝堂,不管是文官還是武官,他相信自己能有一番作為。
現在倒好,把一頭小老虎關到籠子裏,就是這籠子是黃金打造的,再好又能好到哪裏去。想不到要說什麼,便道:“三爺與三奶奶好好休息,我先告辭了。”
“世子慢走。”衛連舟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