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書君換好衣服出門時,多少有點心不甘情不願,在他的認識裏,他與謝衡己經是昨日黃花,全部都飄風而逝了。現在這個本來己經逝去的又跑回來,而且又擺出這種架式,沈書君很有一種不想侍侯的情緒。
倒不是說謝衡這個人多惹他討厭,主要是他本人對於男色並不是很重要,他身邊連個書僮都沒養,有養書僮的錢,他更願意養歌伎。
與謝延豐相識於少年時期,沈父去世早,死世之前又病了好些年,沈書君並沒有受過父親多少的教養,至於兄長,那更是不必說了。後與謝延豐相識,得他提攜不說,更教了他許多,何謂是亦父亦兄,亦師亦友,與其說兩人感情多好,不如說謝延豐在他的生命中占了很重要的角色。
相對之下謝衡就是硬插進來的,當時打的主意還是兄妹同吃。要不是因為他是王爺,身份在這裏擺著,沈書君很有衝動吐他一臉。後來兩人相處的雖然也馬馬虎虎,但沈書君一直以為這是露水之交,斷了就斷了,也沒好啥好可惜的。
心不甘情不願的走到門口,沈書君再怎麼樣也不敢把不耐煩帶到臉上,看謝衡一身便衣,便隻是拱手道:“不知道是謝兄來了,未曾遠迎,還請恕罪。”
“哼!!”謝衡冷哼一聲,一副很不待見沈書君的模樣。
要是換個人沈書君肯定掉頭走了,此時卻隻得道:“謝兄裏頭請。”
謝衡這才進門,沈書君讓著到了前頭正廳裏,請謝衡上坐,又讓小廝倒上茶。謝衡隻是掀起蓋子,聞了一下就皺眉道:“你這是放多少年的舊茶,也敢拿出來見客。”
沈書君聽得十分不悅,道:“我這等商戶家裏的茶水自然是比不上王府裏的。”嫌茶不好,那就回王府喝去,何必來他這裏,大家都清淨。
“我給你帶著呢。”謝衡說著,身邊隨從直接把茶業拿出來,又對沈家小廝道:“茶房在哪裏,我去煮茶。”
小廝愣了愣神,沈書君揮揮手,讓小廝帶著隨從去,也就謝衡這麼臭屁。
隨從重新煮了茶端上來,也有沈書君一碗,沈書君接過喝了,完全沒品出什麼滋味來。放下茶碗,謝衡就突然道:“怎麼突然沒了消息,是不是我不來這一趟,你這輩子就不跟我見麵了?”
“啊?”沈書君愣了一下,道:“明明是王爺突然沒了消息,怎麼怪起來我來了?”衝著謝衡王爺的身份,就是有點煩他,也不會主動斷了跟他的關係。
“我給你寫了信,你並沒有回信給我。”謝衡說著,明明是沈書君不再寫信來的,竟然敢怪他。
“這……我真給你寫信了……”沈書君驚訝的說著,卻己經想通其中原由,肯定是信丟了。丟信這種事也是平常事,交通不發達,驛官大意,更何況他給謝衡寫信,都是一般平信,丟失率就更高了。
謝衡也想到其中關節,便道:“你與我寫信也太隨意了點,以後再寫信來就派專送來。”他給沈書君的信一直都是專人送的。
沈書君聽得無語了,謝衡是王爺,要錢有錢,要勢有勢,人家夏天都能送水果來。他就是一個商人,平常寫寫信就好了,還非得專人。
謝衡看看沈書君的臉色,便直接道:“算了,我派人過來取就是了。”
沈書君:“……”他真的不是很想寫。
“對了,我聽說嫂子生下二子,在哪呢,我也去看看。”謝衡說著,子嗣是男人的頭等大事,尤其是沈書君這個一直無子的主。
沈書君道:“在後院我夫人房中,王爺想看,就隨我來吧。”
引著謝衡到了正房,江氏帶著丫頭出來見禮,謝衡隻是揮揮手。江氏想想便帶著丫頭退出去,到廂房裏先躲著。
奶媽把兩個哥兒抱出來,謝衡看到就笑了,道:“這兩個哥兒長的倒是像你,起名字了嗎,叫什麼?”
“大的叫大壯,小的小虎。”沈書君說著,他一直覺得這兩個名字才夠霸氣。
謝衡卻是一臉不可思議兼鄙視的看向沈書君,道:“你這是起的什麼名字,還是我給兩個孩子起名吧。”
“呃,這是我自己起的小名,隨便叫叫的,為是好養活。”沈書君說著,他真心覺得這兩個名字很好,但為什麼沒人欣賞呢。又道:“至於大名,我讓謝大哥給起了,借借謝大哥的學問。”
謝衡臉立即拉長了,道:“為什麼不讓我起?”
“這……”沈書君也覺得理解不能,他想借借謝延豐的學問,是想著自己兒子能有謝延豐那個本事中探花。讓謝衡起?借謝衡的什麼?會投胎,爭取下輩子投個好胎?這不是鬼扯嗎。末了隻是道:“我己經讓謝大哥給好,大的叫廷玉,小的叫廷秀,己經寫進祖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