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不敗看了看兩個火盆,怔怔說道,聲音有些暗啞:「蓮弟,你去給我拿來的火盆?」
楊蓮亭看他臉色似是好了些,心想這火盆果然有用,口中則說道:「可不是麼,我回來見你麵色發白,真嚇煞我了!」
東方不敗心裏叫道,他,他竟然沒有棄我而去!
楊蓮亭看他神色有些呆板,不由皺起眉頭,把人按在床上,說道:「你又操心甚麼了?」跟著心慌,手忙摸上東方不敗脈門,「還是你內力不好了!」
東方不敗搖頭道:「蓮弟,我沒事,隻是有些冷。」
楊蓮亭探過後,見他確是脈象穩健,才放下心,之後把他摟緊,也靠到床上去,再把自個那至陽的內功散在體外,笑道:「這下不冷了罷!」
東方不敗嗅著楊蓮亭身上的脂粉氣,一邊想著,蓮弟他果然去了那煙花之地,不知又憐愛了哪個女子!一邊又覺著楊蓮亭身上的熱氣從被子裏逼到身上,自內而外彷彿都被烘暖了似的,又想道,蓮弟當真是愛護我麼,他原可以走了,卻把火盆拿來!這比起上一世敷衍煩躁,不知好了幾倍。
默默與他依偎一會,東方不敗伸出一隻手來,咬牙把楊蓮亭推開,楊蓮亭不解,奇道:「你不是冷麼,為何還要如此。」
東方不敗別過頭去:「蓮弟,你去洗個澡罷。」
楊蓮亭先是不甚明白,這以往他便是一頭熱汗,他老婆也不曾嫌他來著,今日卻是怎麼了?再一嗅身上,一股甜香飄來,心裏頓時明白。便調笑道:「原來是吃醋了,我的好教主,我這便去洗澡,必不會熏了你。」
他看東方不敗仍是用腦後對他,想了想,有心要說「你對我好,我自然也對你好,日後我們一起過日子,誰也不離了誰」,可今時畢竟不同往日,往日隨口能說出來的話語,動了心後卻覺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口裏的話就變作:「上輩子你臨死還要救我,男子漢大丈夫,我豈能不知恩圖報!」他原也是因此信了東方不敗真心,從而也對他憐惜、愛慕。
東方不敗心裏先是一冷,隨即又有些釋然。這便難怪,他喜愛蓮弟,為了蓮弟便是丟了性命也不打緊,可蓮弟卻並非是個沒情義的。他以為欠了他,所以之前那些時日就陪在他身邊,這未必沒有曲意哄著自己的緣故,但約莫也有內疚補償之心。也罷,也罷,雖不是他心裏所求,卻也讓他曉得,他並未看錯了蓮弟。
楊蓮亭表白完了,覺得老大難為情的,老臉一紅,就又給人掖了掖被角,說道:「你且在這等我一會,我先去洗澡,你莫要再惱我了。」
東方不敗定定看著楊蓮亭,忽而一笑:「我便在這裏等著蓮弟就是。」
楊蓮亭被笑得腦子一麻,暈暈乎乎地就去了鄰間,又迷迷瞪瞪地跳進浴桶,被那熱水猛地一激,才醒過來。想起他老婆笑時眼如春水,又記起初來那一夜旖旎風光,他老婆白生生的身子,跟著想到那個他剛買回來的寶貝盒子……頓時鼻頭一熱,就流下了兩股熱血來。他忙順手抹了,再笑罵自個一回,這血氣方剛的少年人,這不聽話的鳥兒!可真是把老子害苦了!
洗過後,他從桶裏出來,兩下擦淨了水,想了想,再弄了一盆熱水,端了去東方不敗的屋子。
進去時東方不敗和頭前一樣,還是用被褥嚴實捂著,楊蓮亭很是寬心,便過去笑著擰了帕子給他擦臉擦手,動作是粗了點,可耐心卻足,都每一處都擦得遍了才收了手。
東方不敗也不言語,他仔細看蓮弟今世模樣,相貌自然與前世一般無二,可神氣、身形,都高出前世一籌不止。他看起來年紀小,氣勢倒正……這般的蓮弟,比上輩子腰桿可也挺得直了呢。也是,既是江湖人,有了武藝,也就有了傍身之物,蓮弟前世缺了這個,這輩子老天給他補上,也算對他厚愛了。
他想了一會兒,楊蓮亭已然弄完了,也不收拾,就這般湊過來要上床。東方不敗掀開被子放他進來,楊蓮亭極快地竄進去,還趕忙給重新攏上,而後把東方不敗一摟:「我現下可沒味兒了,教主別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