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機不對,越慌亂越容易暴露蹤跡,淡定靜觀其變反而是最優的解決法子。
已不是第一回 處理這樣的情況了,她之前也遇到過類似的岔子,不止一次差點被仇家逮住,但到最後總能靠著這麽做化險為夷。
平靜站著反而不會吸引注意力,可能對方隻是隨便瞥一下子,本身也沒上心。
紀岑安握了握手,二指夾著煙,不露任何端倪地徑自假裝,沉靜且自然而然。
好似自己不過是中途出來解解悶的小人物,無足輕重,不值得關注。
南迦沒跟著徐行簡進去,和司機一起留在外麵。
本就是陪同到此處一趟,不負責那個倒黴蛋學生,因為恰巧在場就順路讓司機捎徐行簡一程。
南迦沒能一下就瞧見不遠處紀岑安的正麵,差了一點,長眼抬起,僅止捕捉到了個清瘦的背影。
酒吧外的光線不行,可見範圍有限,紀岑安站在了背光的牆角背影裏,從車子這裏望過去,其實入眼的隻有一個鍍著模糊光暈的身形,別的就瞅不到了。
角度問題,晚上不比白天清晰。
要是換成早上或下午,即便是黃昏時刻,肯定也就現場認出來了。
可惜偏巧時機不對,沒能遇上。
從南迦的方向望著那一處,能瞧見的是身材修長的側影,大約能看出紀岑安是個綁著低馬尾的女人,她穿著酒吧服務生圍裙,胳膊過分勁瘦,脖子和側臉輪廓也因為長期的奔累而瘦削了許多,勞碌頹喪的形象也與記憶中的那位相差極大,唯止夾煙的手指依然白皙漂亮,好看如白玉。
可單單是那一點還不夠,整體的區別太大了,大到壓根無法將其和往日的那個人重疊,沒有絲毫的相似。
幾年前的紀岑安是何等的意氣風發,雖驕橫高傲,脾性令人生厭,但樣貌氣質方麵還是遠超常人的。她那張五官立體的臉就很是能打,一雙上翹的桃花眼,高鼻M唇,冷豔大氣,微微又帶著點不刻意的厭世味兒,以前要是她出席哪個宴會或活動,那必定是全場最矚目的存在,誰都搶不走她的風頭。
眼前這個穿著廉價T恤的服務生和曾經的那位著實不能比,她腳上那雙洗到發白、麵上都散線的雜牌鞋,若是讓十九歲的紀岑安來穿,那時的紀岑安是死都不會接受的。
一個當初連喝水都要挑剔品質,什麽都要好的、貴的,把享樂主義進行到了極致,吹毛求疵到養狗都能月費幾十萬的人,誰能想象到她有一天會是如此處境?
分明就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人生,兩個不一樣的女人。
沒有半分類似,一點不同。
在南迦眼中,此刻的紀岑安看著和路邊那些滿身酒氣的醉鬼沒什麽兩樣,平庸無為,失敗,低到塵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