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講座隻是巧合,一次意外,不值得掛念。

相遇也隨著雨點的消失而淡去,逐漸化作單調生活中的一例尋常,很快就被拋下了。

南迦不會特意去記著誰,更不將無關要緊的陌生人放在心上。

如果不是再後來的遇見,南迦也許已經忘了紀岑安,早不記得這是哪位,但偏生造化使然,三個月後,她在理工大學又遇見了紀岑安,還是在課上。

在短暫的任教生涯裏,南迦曾在理工大學待過半年,從Z大這邊轉過去,嚐試著到理工大教書。

紀岑安不算是她的學生,那次她是幫同事代課,而紀岑安維持原樣,還是在為朋友打掩護。

這次的紀岑安相對老實規矩了些,不再帶著電腦進教室,而是早早就來了,一坐下就趴桌上補覺。

既不擾亂課堂紀律,也沒聽講。

那堂課南迦沒點名,僅讓班委清點了人數。

班委睜眼講瞎話,裝傻表示人都齊了。

南迦看破不點破,攤開花名冊,指向紀岑安漫不經心問:“那個同學是誰?”

班委心虛,可還是硬著頭皮報出紀岑安幫忙代課的那位學生的大名。

南迦執起筆,在該同學的姓名後麵做了個記號。

兩節課總共九十分鍾,加上課間休息,不超過兩個小時。

在餘後的時間裏,某人一直趴著,倒下了就起不來。中間偶爾會換換姿勢,可腦袋就像粘桌上了一般,眼皮子睜不開。

愣是把課堂講解當助眠曲了,越聽越犯困。

也不知道晚上做什麽了才累成這樣,半死不活宛若沒氣兒了,蔫巴得沒精打采的。

那堂課很快就上完了,南迦收起教材,臨出門前看了看第四排窗邊靠裏的位置。

班上的同學都結伴出教室了,紀岑安還沒動,起不來。

班委認識紀岑安,抱著書過去拍拍她,好心將其叫醒。

似是被強製開機,紀岑安運轉了老半天才強撐起眼,半廢不廢地起身,無力耷拉著,溫吞收拾課本,跟隨大部隊轉去下一間教室繼續上課。

南迦走的前門,她們從後門出去。

紀岑安還是沒發現她,心神散漫。

即使遇上了,也不認識她是哪個。

教室外隻有一條過道,上樓下樓都必須同路。

她們要上樓,南迦需要下去。

跟在大部隊後方,南迦遲了半分鍾出去,故意錯開了一些距離,不走前麵。

紀岑安的大高個在人流之中挺顯眼,在哪兒都能一下就瞧見。

班委帶著這人往前,邊走邊嘮嗑,同紀岑安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