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作從沒遇到過一次,南迦鎮定自若,施施然伸手,像對別的客人一樣,既客套又不失風情,輕聲說:“紀小姐,久仰。”
紀岑安卻沒有表示,不吃這套,不喜歡握手,隻疏離冷淡地說:“你們忙你們的,不用管我。”
一點不懂人情世故,當場就拂這邊的臉子。
終究是經歷過風浪,不至於因此就下不來台。
南迦放下胳膊,平靜說:“那您裏麵請,先進去看看。”
紀岑安嗯聲,一副來收債的架勢,好似這邊欠了她多少錢。
恩師趁機打配合,趕緊把這個不請自來的祖宗引進去,也將另外的賓客喊上。
避免又再冷場,堵在大門口搞得那麽生硬尷尬。
因著紀岑安的加入,這場展會變得不如預想中順利。
那些個本該是來捧場的賓客對紀家二小姐很熱情,總是湊上去套近乎,全然忘了此行的目的。
南迦作為東道主,反而是被冷落的。
以為紀岑安隻是待不了多久就要離開,但出乎意料的,這人遲遲沒有離場的打算。
恩師硬著頭皮幫徒弟主持場子,幾度拉回那些趨炎附勢的勢利眼的注意力,費了一番力氣才得以使展會繼續下去。
然而始作俑者還是站在那裏,從頭到尾旁觀現場,沒有要低調一些的意思。
南迦換了身新的禮服出來,盡量幫忙維持展會。
紀岑安在看她,守在台下,目光直直定格在她周身。
完全不避諱場合,坦蕩地瞧著。
等到下去了,縈繞在身上的那股子視線才“消失”,不再那樣明目張膽。
那次展會總共展示了二十多件作品,都是南迦的個人設計。這些東西有一部分將在現場賣掉,凡是被邀請的賓客都可以出價。
這個環節是恩師幫忙主持,受邀的眾賓客也挺上道,沒出什麽岔子。
南迦環視四周,沒瞧見紀岑安的身影。當是人已經走了,她稍微鬆了口氣。
但不如所期待的,紀岑安非但沒離開,還托相識的老板代為拍下了其中一件作品。
最高價的那件,以超乎數倍的價格拍下。
按照不成文的規定,在展會期間,南迦還得找這些買主淺聊寒暄一陣,感謝人家的大方和欣賞。
當發現紀岑安還在,且在下麵等著,南迦定住,對上她的視線。
四目相對,兩人的視線交彙,纏一起了。
恩師過來耳語,交代兩句。
南迦遲疑,沒明白紀岑安究竟想做什麽。
恩師小聲叮囑:“快去,機靈點,別讓人等太久了。”
南迦還是去了,走前邊帶路,將紀岑安引到後台的換衣間裏——為紀岑安換上剛被拍下的及地長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