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安其實什麼都知道一點。
嵇驚羽這個人太知道白初驚了,知道有一天她要鑽進牛角尖。
她也知道安安是個智商頂頂的孩子,所以什麼都會和白若安說一點,再加上白若安自己琢磨也能把自己老媽琢磨透了。
“明明翊雪阿姨和你關係也很好,可是你對翊雪阿姨總是很客氣。”
“媽媽,我們是人。”
“老師說人是有心的,受傷了會疼,但不能因為受傷了就把自己藏在房子裏不出去。”
白初驚頓了頓,“你的哲學老師還教你們這個?”
白若安的表演課不是固定的,一年十二個月,一個月的周六上午上哲學,一個月拿來上表演課,交疊著來。
他的小手撐著圍欄,靠著白初驚慢慢的站了起來。
白初驚心裏一驚,這小崽子!
“你看就是因為站的太高了,能看到的太多,才會覺得害怕。”
“這麼高,摔下去肯定比平地摔一跤更疼。”
她的手扶著白若安的腰,沒敢鬆。
她隻是想讓他坐上去感受一下。
小時候母親讓人把她弄到老宅的樓頂,她抱著別墅上麵的柱子,看都不敢往下看一眼,母親搭著梯子,要她自己爬過去下梯子,隻要攀附了梯子她就可以下去了。
母親說小時候不對自己狠,不體會居高臨下的恐懼,長大了就一定會受了大大的挫折才能鼓起更大的勇氣。
雖然這是歪理,但對恐高抑製還是有奇效的。
爺爺還因為這個罰母親去白家墓園跪了整整一天。
母親即使被罰過後,對她該如何還是如何。
也的確是母親讓她比常人多了幾分膽識,至少有人現在把她置於高樓懸梁,她也不會眨一下眼。
封縉琛就是,隻不過是來自對手的汙蔑,卻要他自己要了自己的命。
她不懂,那個看盡世事的男人,怎麼就過不了那道坎。
後來她懂了打蛇打七寸的道理,一擊必中。
封縉琛隻不過是叫人拿住了七寸。
今天也隻是想起了盛花和雲則明的種種,雲溪是盛花的女兒。
有道是上輩仇不遷怒小輩,但也有俗話言‘有其母必有其女’‘有其父必有其女’。
她想的可能多了,幻想著兩個孩子有可能青梅竹馬的互生情愫,臨了一方棄之而去,就如了雲則明和盛花這倆。
雖然究其原因是因為她和雲則明對對方都不算的喜歡,隻是覺得合適。
叫雲則明遇上了個喜歡的,她就成了被拋棄的,於她而言也算是奇恥大辱了。
即使知道沒法怪雲則明,但是也心有芥蒂,不願意原諒他。
總覺得即使要說分開,也應該是她提出來。
她這個人說不原諒,絕不原諒。
管誰對誰錯,她錯了她也照舊,死不低頭。
也想過安安和雲溪隻是友誼深厚,但是中間還橫著一個周燮。
周燮終究和雲溪先認識,兩家關係匪淺。
她u003d不是剛出社會時那個魯莽的人,想要的就下狠手弄到手。
主要是感情這種東西,經過時戎參透,她倒想明白了,這玩意兒還真不是說買能買來的。
就算真的給安安搶來,那也沒趣了,不情不願,還犯法。
她總不能搶了人家女兒自己養,她又不是大怨種,給別人養女兒。
既然無法根斷心裏的擔憂,還不如早點讓孩子自己懂得人世薄涼。
想到這裏,才陡然發覺自己在一步一步的成為她的母親。
兒時討厭母親的一言一行,潛移默化,有一天她差點也成為了她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