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琉墨的身體狀況不同旁人,他本就體弱, 加上四年前那次十分凶險的小產, 能再懷上都是老天爺保佑,流了這麽多血, 情況十分危急。
“墨兒能平安無事就好。”蕭吾泠嗓音顫抖著,看著沈琉墨的肚子,眼眶通紅,眼眸酸澀。
是不是他冤孽太多, 注定兩世無子, 他渾身發涼, 牢牢抓著沈琉墨的手輕吻,忐忑不安地等著最後的宣判。
沈琉墨一直不醒,眼角的淚像是擦不盡, 張津易察覺了沈琉墨怪異的情況, 發現他被困在了夢魘中。
沉住氣慢慢在沈琉墨額頭上紮了幾針, 隻見沈琉墨眉心微微皺起,似乎極為痛苦, 張津易也出了滿頭的汗,屏住呼吸不停地施針。
約摸一炷香的時間,沈琉墨口中泄出一絲呻·吟,幽幽轉醒。
一睜開眼,蕭吾泠和張津易都在眼前,沈琉墨一反常態盯著張津易不停的看,哀慟的目光看得張津易都有些頭皮發麻。
“殿下?”
“張太醫……”沈琉墨忍不住哽咽,看到張津易還好好的活著,簡直恍若隔世,夢裏實在太可怕。
於沈琉墨而言,張津易就是他的恩人,救過他的命,也幫了他很多。陌生人死在自己麵前尚且不忍,更別說是柳昱和張津易,他為數不多在意的兩個人。
忍不住伸手抓住了張津易的手,沈琉墨心中的恐懼稍減,張津易的手指是溫熱的,那隻是一場夢。
被突然攥住手指的張津易渾身一僵,下意識看向蕭吾泠,內心疑惑又惶恐。
目光在張津易被抓住的手上停留片刻,蕭吾泠不著痕跡上前分開了二人,“墨兒,你怎麽了?”
聽到有人喊自己,沈琉墨仍是十分恍惚,慢慢轉頭看向蕭吾泠,反應了一會兒才撲倒在蕭吾泠懷裏嚎啕大哭起來。
他很少這樣崩潰,一般隻是無聲地流著眼淚,這般無助的哭喊讓蕭吾泠格外心慌,又忍不住心疼。
安慰的話堵在嗓子裏,蕭吾泠隻能輕輕拍著他瘦弱的脊背,等他慢慢平複心情。
藥很快熬好了,阿七躡手躡腳端來,沈琉墨顯然還不知道腹中的孩子出事,仍舊沉浸在噩夢中掙紮不出。
怎麽會發生那種事呢,那個戴著麵具的男人是誰,他抓走張津易是為了什麽。
最重要的是,柳昱呢,他會有事嗎?
猛然抓住了蕭吾泠的肩膀,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沈琉墨很著急,他帶著哭腔喊著,“表哥,表哥……”
“墨兒別怕,他沒事。”現在隻能先把人安撫下來,蕭吾泠示意阿七將藥端來。
血隻是暫時止住了,孩子依舊十分危險,當務之急是保住孩子,蕭吾泠隻能慢慢哄,“墨兒,先把藥喝了好不好?待會兒朕給你看柳昱遞來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