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傳來一聲冷哼。
“藥師,夜深了,回去睡罷!”
良久沒得到回應,鞠塵也不理,兀自靠得舒舒服服。半晌,一隻修長的手拖起她秀氣的下頜,黃藥師低眸,審視她微露困頓的臉龐,線形優美的薄唇微揚,俯首印上她淡粉色的唇瓣。
“累了?”
“有點!”鞠塵點頭,並沒有告訴他,自從他又莫名不高興起,桃花島人人自危,而她看不到他的身影,心神不安,幾天沒有好好睡一覺了。
“藥師,夜深了,不要再吹簫了好不好?阿沅身體受不住。”
話落,鞠塵馬上知道自己似乎又說錯話了。因為身畔的人身體一僵,雖然沒有說話,空氣明顯停滯了幾秒,透露一種不悅的情緒。
鞠塵很有先見之明的抱住欲走的人,將臉湊在他結實的胸膛上,生硬的說道:“不要緊的,東邪黃藥師想做什麼這世間有誰有資格阻止?明日我去給阿沅改變體質便好。”嗯,就隻能委屈小阿沅了。
心甘情願的哄著一個男人,鞠塵很平靜的接受這個男人很任性的脾氣,太過恣意而為。這種時候,他不會認為自己三更半夜吹簫擾人清夢有什麼不對,反而覺得那些人的生死與他何幹?他是特立獨行、狂傲不羈的黃藥師,厭惡俗世、瀟灑寫意,世間倫理與他何幹,他又何須在意?
稍稍氣熄,又是冷哼一聲,有力的手臂托起她的身體,足尖一點,青衣應和著白裳如鬼魅般離開了桃花林。鞠塵順勢摟住他的脖頸,感受那剩風而行的飛馳感,像在坐雲霄飛車,但很平穩安全。
“不許拒絕我!”
低沉悅耳的聲音霸道的在耳畔響起,鞠塵身體微僵,指尖動了動,很乖巧的任他抱進屋子裏,坐在床上,心裏默念著清心咒。
銀色的月華灑落一室清輝,月輝中的男子清俊雋秀,又帶點兒邪一點兒狂,深邃的眸子驟亮起濃烈熾熱的光華。
“藥師,我……”
他的眼神似乎有某種魔力,總讓她無法抗拒。
未竟的話,被男子溫軟的薄唇封住。良久,薄唇略移,性感低沉的聲音在安靜的夜色裏如魔魅般扣敲著她的心弦。
“鞠塵,我給你的時間夠久了!”
意思是說,他不願意同她兜圈子了?
接下來的事,確實如她所想。
黃藥師對她做的事情不再發乎情止乎禮,而是一種男人對女人的欲望,男人與女人間的親密。
“鞠塵?”
衣裳滑落,修長的指拂過衣帶,令人心動的暖吻印在細致的肌膚上。
鞠塵麵色微臊,忍住害臊伸手抱上他的肩膀。
“藥師……我,我準備好了……”
雖然有些吞吐,但還算勇敢。鞠塵暗暗為自己的勇氣喝彩,雖然前世活了三十年,但在男女情事上,連個十幾歲的毛丫頭也不如,黃蓉遇到她的傻哥哥都曉得威逼利誘,而她這個新新人類隻有慢吞吞接受引導的份。
喉口發出低低的笑聲,黃藥師將她摟進懷裏,恣意親吻她微張的唇瓣,強烈的男性氣息侵入她的神智,令人迷醉。這男人就像一壇醞釀了千年的醇酒,總讓她一沾再沾,迷醉心智。
“笨蛋!”黃藥師說,“根本不知道我為什麼生氣……看在你這麼乖的份上,原諒你了!”
雖然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需要他的原諒,但鞠塵聰明的沒有去探究,身上的男人早已奪去了她所有的思考心神。
第二天腰酸背痛的起床,拖著破布一樣的身體踏出房間到桃花林中的試劍亭中吹風,鞠塵在何沅君同情的目光中慢半拍的想起,昨晚她似乎忘記了給四靈玉滌靈淨化了。
“師父,四靈玉雖是上古靈玉,但那滌靈儀式對人體的傷害還是極大的,黃島主擔心您的身體,所以……”
何沅君含蓄的話終於解開了鞠塵的迷惑,原來那個男人不高興是為這茬呀。
想著,有種異樣的暖流從心窩擴散,心情徒然大好。
何沅君不知何時離開了,她也沒在意,眯著眼吹著桃花島特有的帶著花香的清風,然後,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麼,鞠塵慢慢睜開眼睛,抬首,便見桃林深處,青衣直裳的男子緩步走來。
對上男子專注深晦的眼睛,真心的笑靨在她臉上蕩漾開來,冰雪初融,雲破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