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淢?”思索了半分鍾,鞠塵方聯係起黑衣男子的身份,鞠塵清冷淡然的臉上浮現一絲訝然,皺稍直覺蹙了蹙。
染氏族人出現在這兒做什麼?染氏一族自古以來便偏居昆侖山上,幾乎與世隔絕。靈異世家染氏一族有族規,除非必要,族內規範族人不可輕易涉世,以至於這世間之人極少知道還有這麼個族群存在。
“大人,屬下是長老派來保護您的侍劍者,屬下感知您有危險,特地來找您的!”染淢老實的說,“前些天,屬下接到阿沅姑娘的聯絡信號。”
“我不需要你的保護!”鞠塵站起身,袖擺輕拂,白衣晃蕩出優美的波浪。
鞠塵雖然對周遭的事情可無可不無,並不代表她是白癡、不識人情世故。她現在是什麼身份自己清楚,早已脫離了那具肉身那個光環,哪還有資格享受染氏一族的庇護?說得難聽點,在這個時空,她與祀風師什麼都不是了。況且,染氏一族的族規擺在那兒,與其說是保護她還不如說監視親切些。
“大人……”
“去捎個信兒給阿沅,讓她在太湖歸雲莊那兒等我。”
染淢一臉猶疑,無疑是不肯違命離開的,可鞠塵語氣裏的淡冷拒絕讓他不得不聽從。正當不知如何是好時,一道清冷泛寒的聲音從四麵八方而來,打破了兩人的沉默。
“閣下破了我的陣,想走也得看我允不允!”
輕狂傲視一切的聲音,目空一切的自信狂放。
青衫翻滾飛揚,修長軒昂的人影高高立於樹稍上,卓然傲立,悠悠的月光打在他身上,點點是和風的優雅,因狂放而瀟灑,而執簫而優雅。那人低眸看著地上的兩人,目光森然凜冽,沒有一絲情感波動。
染淢將手搭在劍柄上,黑眸銳利的逼向如魅般出現的人身上,驚詫的表情斂去,心裏雖然吃驚於男人淩利逼人的氣勢,卻並沒有麵對高手時的退縮。
染淢的表現讓黃藥師很欣賞,卻沒有讓他打消殺人之心。黃藥師居高臨下的俯視,如高高在上的神祇,似乎彈指之間便輕易可以決斷任何人的命運,人的生命在他眼裏如螻蟻般弱小。
鞠塵直覺不喜。
“染淢,退下!”鞠塵命令。
染泧皺心一抖,不語。
染氏一族傳承上古靈力,綿遠流長,即便朝代更迭、滄海橫流,它一直是打破這世間法則的一個存在,連帝王將相須忍讓幾分,還會怕區區一介凡人?染族人有自己的驕傲,雖然這青衣人實力強大得不可思議,卻沒令他放在心上。染族人生來身負異稟,得天獨厚,凡人在他們眼裏就如同幼兒一般弱小。
黃藥師瞥了鞠塵一眼,優美的薄唇翹起料峭的冷意,更顯森冷冰寒。
一觸即發。
鞠塵指尖輕輕撓撓手心,知道今晚有些難收拾了。
上天是公平的,賦予了染族人凡人無可匹敵的靈異能力,卻又在他們的靈魂中施以詛咒束縛,限製了他們某些行為;而凡人無法得到上天的優待,但他們擁有了靈魂與心靈的自由及可以隨心所欲殺人的權利。
無論誰動手,這兩個人的後果都不會太好。
鞠塵看了黃藥師一眼,或許,染淢會更慘一些。
想著,鞠塵莫名覺得心情好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