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這女人竟然毫不在意的拿以珍貴藥材練成的藥給一隻畜生治傷,黃藥師不禁緘默了。
“黃金,我沒事,不用擔心……嗯,不用跟著我了,你先去找阿沅吧,我也會很快就過去的。”
鞠塵吩咐它,何沅君不知道怎麼樣了,想她一個從未獨身出過遠門的小姑娘,不知道會不會遇到壞人或因不諳世事一個小心便給人騙財騙色,鞠塵對何沅君那軟性子姑娘沒什麼信心,決定讓黃金豹去襯襯罷。
聞言,樹上的男人眯起眼,有些明悟。怨不得這女人執意要往宜興而去,全然不理會身上的傷,原來是為了去找人。哼,拖著一身的傷,若不是有他在,這女人恐怕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黃金豹嗚咽了一聲,似乎是頗不甘願,但又抵不住祀風師沒什麼憐憫軟性的反應,隻得再用腦袋拱拱鞠塵的手,又朝黃藥師威脅性的咆哮幾聲,方離開。
鞠塵拍拍手,站起身。
“我休息好了,走罷!”鞠塵淡淡的說。
黃藥師瞥了她一眼,旋身降落地上,施施然的走在野草蔓生的林中。
鞠塵慢慢跟上,一前一後的兩道身影,不緊不慢的走過清幽的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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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稍暗,何沅君不得已就近在離太湖不遠的一個小鎮的客棧住下。
是夜,何沅君熄了燈,和衣而眠,睡至半夜突聽見窗外一陣輕悄的“咚咚”剝喙聲,何沅君本就沒睡著,猛的睜眼屏氣凝神,暗暗捏緊身側的劍。
隻聽得門栓鬆動的聲音,一個黑影鬼鬼祟祟的摸進來,聽聲音腳步沉凝,倒不像個武功高強之輩。
難道是師父經常說的那種不入流的采花賊?
何沅君暗惕,在來人伸出手撩開床賬之時,猛地翻身坐起,手心凝力一掌將欺進來的人打飛。那人哼也不哼一聲就往後仰倒在地上,一會便沒了動靜。
死了麼?
何沅君嚇了一跳,趕緊奔去點然桌上的燈。待火光朦朦朧朧的照亮一室時,何沅君這才看清地上的人隻是個普通身形的男子,一臉市井之徒的市儈之相。
似乎隻是平常那種劫才劫色的肖小之輩,以為她是個小姑娘好欺負。
何沅君伸手放在男人鼻下,感到輕微的呼吸,方鬆了口氣,一時怔怔的坐在床邊,半晌無語。
果然,離開了鞠塵,才知道當初離家時義母的擔心。自己還是太年輕了又沒有什麼經驗,遇到一點小事也會亂了分寸。沒有了師父在旁,一瞬間,心裏湧上一股深沉的孤單,無助不安,惶然失措。
“咚咚!”
一陣輕悄的敲門聲傳來,何沅君嚇了一跳,抓住劍,定定的瞪著地上的男人。
“誰!”
門外靜了會兒,一道有些熟悉的聲音響起。“何師妹,是我,染淢!”
染淢?!
何沅君麵色微變,猛地想起鞠塵的吩咐,抿了抿唇,換上平時溫婉柔和的神色,方去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