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亮感覺自己的腦袋現在如同點燃的爆竹，馬上就會在一聲悶響後徹底報廢。
為什麼？因為謝凝等人離去後，李隆基單單留下了金亮，並且淡淡的說出一句，“少華，擇日你就先回長安，不要對任何人提及你認識我，隻保留你洛陽人的身份。”
這句話像是李隆基自言自語，又是像審問金亮，而金亮聽著更像是一道閃電劈向自己的天靈蓋。
說實話，最初認識李隆基的時候，金亮是想過讓李隆基把自己帶去長安，混出一番模樣，然而現在銀號每日的工作卻讓他忘記了曾經理想，這種忙碌而又充實的日子，讓金亮體會了前所未有的存在感。
“王爺，您這是……？”
李隆基嗬嗬輕笑道：“說說謝凝吧，你覺得他這個人怎麼樣？”
“這……”金亮自認聰明，卻搞不清李隆基此刻的心態，猶豫片刻道：“少華不懂王爺想知道哪個方麵。”
李隆基示意金亮坐下，接著道：“不要覺得委屈，我身邊的人隻有你算是隱藏在暗處，讓你先回長安替我簡單的鋪出一條小路。
韓禮的卦裏定然有鬼，雖然謝凝和張偉從頭到位一句話沒說，但是韓禮的行動足已證明了他們的心態。
我不在乎這卦的真假，在乎的是張偉這些人的態度，如果他們支持我回長安，就證明他們是有野心的，需要的時候完全可以成為我自己的力量。
你也是聰明人，韓禮說完後張偉的表情足已證明他有多麼激動，我隻是沒看懂謝凝的表情，他必然會看出我今天讓他來的意思，但是我沒有看出他給的態度。”
金亮稍稍鬆口氣道：“王爺，謝凝給我的感覺十分怪異，有時候他瑕疵必報，唯利是圖，又時常慷慨大方，講情重義。
昨日審問城門官，他微笑著說出種種酷刑，甚至比起周通來俊臣有過之而無不及，當場就將城門官嚇暈。
然而今日七虎回城，他發現張偉的家將盡皆受傷，竟然用銀號的錢以張偉的名義每人賞銀一百兩。
對待小五，他是個護短的哥哥，對待花靜兒、祝雅雯，他又像是個風流的痞|子，對待七虎和我，又像是情深的兄弟，對待敵人，他又像是邪惡的修羅。”
李隆基嘿一聲，“照你這麼說他還沒有缺點？”
金亮稍加思索道：“並非如此，但是他的缺點被他掩蓋的十分好，比如他發現自己不喜歡低三下四去拉攏主顧，就很巧妙的成立了一個業務部門，並且運用的十分到位。”
李隆基接著道：“那你覺得他現在是什麼想法？”
金亮搖頭道：“少華不知，但是少華可以肯定他沒有抵觸，他這個人經常說一些我聽不懂的話，但是仔細琢磨後會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少華曾經含糊問過他對王爺的看法，他隻說了四個字‘深不可測’”
李隆基起身哈哈大笑道：“少華，準備一下就啟程吧，也不用去和他們告別，一切會幫你處理好的，王毛仲會給你準備一些盤纏，到長安後你自己找門路買上一個斜封官，至於你該幹什麼，相信不用我說。”
謝凝知道金亮離開潞州已經是三天以後，因為他一直在想李隆基的成名史，根本就沒有出門，如果不是祝雅雯來商量事情順便告訴他金亮走了，他還以為自己仍然可以做個甩手掌櫃。
祝雅雯提出了兩件事情讓謝凝拿主意。
第一個是銀號的安保問題，七虎才能算上是核心，其他人仍然有可能出現家賊難防的情況。
這個謝凝已經想好了，大批銀錢以後隻能儲存到家裏，順便讓張偉重新招募一批家將，這些隨七虎剿匪的家將就留在銀號做保安，相信張偉不會拒絕。
第二個就是金亮走後誰來管理杜超等人，祝雅雯每日忙著整理各種文件，評估各處抵押價值已經忙的不可開交。
這個就有些頭痛了，看來隻能暫時自己先盯著，實際上韓禮才是最佳人選，但是經過李隆基這一卦，謝凝對韓禮產生了顧慮，實話說，真心沒想到韓禮能毫不猶豫的鼓動李隆基回長安，看來他不是對銀號沒有野心，隻是他的野心不在這上麵。
謝凝不想和韓禮討論這個問題，因為他發現從這一卦後，韓禮就從來沒在曆史上出現過，至於他今後的路走向何處，謝凝也不想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