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露山莊。
熊寶費了好大力氣,才將昏死過去的洛青禾送回臥室。
幸遇蒼荷整理衣物。熊寶如釋重負,將包袱丟在床上,轉身投入密道。
蒼荷嚇了一跳,半聲驚叫,脫口而出。待見到野獸毛色,以及那包袱的正臉,連忙收聲,上前查探。
冰熊充靈入耳,噠噠踩水,憑借回聲辨別路徑,逐步靠近它心心念念之人。
密室腹地。
洛白露繞著一坨肥肉塗塗抹抹,頻頻皺眉,“線報說,你傷勢恢複極快。怎麼金瘡藥塗抹許久,卻不見好?”
林楚凡疼得周身發抖,“你們一個插針,一個下毒,我哪還有靈力療傷?”
白露聞言,在他身上亂拍一氣。終於摸到幾處銀針殘留。楚凡心裏燃起希望。不料,那瘋女人用刀將銀針挖出。
疼得林楚凡吱哇亂叫,咳出一口逆血來。
洛白露用林楚凡的衣服幫他擦了,“這可是你讓我拔的,問心發作,怪不得我。”
林楚凡氣急,“你那分明是挖!羅綺的針沒毒,尤其是用在我身上的,你怕什麼?”
白露嗤笑,“你師父沒教過你,防人之心不可無麼?哦,可能還真沒有,畢竟他死得早。”
林楚凡呼吸加重,不再理她。
洛白露繼續在他周身塗抹傷藥,輕笑道,“你也知曉自己的處境。不如打個商量,將天淚送我?”
『她也是為了天淚?』
熊寶聽聲辨位,摸黑湊到近前。遙望楚凡被製,白露塗藥,不知緣故,止步不前。
林楚凡仍在生悶氣。
洛白露俯身相就,貼著他耳朵吹氣,“小東西,臉怎麼還紅了?明明心裏想,嘴上不敢認的慫貨!你如此中意我,怎麼連小小‘天淚’都不舍得?”
楚凡無奈,學了熊寶的做派,將頭扭到另一邊。
“啪!”
他的頭臉,經過矯正,恢複原位。
白露雙手齊出,使勁兒揪扯他身上唯一完整的皮膚——臉。哼道,“羅綺有眼色,主動讓賢。無夢打架又輸給我。不如你跟姐姐吧?反正都是上門女婿,不如選一個最風光的,更何況你真心喜歡。”
林楚凡被扯得難受,“泥書恩凱!結胡火……”
她竟聽得懂,反手一個耳光,“給臉不要!誰胡說了?早在黑牢,你這點兒心思已被羅綺看破。不論其他,隻說問心。為何你離我太近,總吐這暗紅色的血水?”
林楚凡胖臉抽搐,舒緩皮肉,“要麼是我氣血過盛,要麼是你鬼斧神工。選一個?”
口舌之利,又換來一頓毒打。
『竟是這個緣故!還以為此女有毒呢。』
林楚凡還要分辯,卻忍不住逆血,噴了白露滿身。
她用指尖兒沾染些許,放到舌尖兒輕舔,“你果然有些門道!我竟不知,吐血還有解毒功效。嘴硬無用。難道羅綺未曾囑咐過,身負問心不可輕易動情?”
楚凡被她磨得無法,推脫道,“非是我不願給你。那天淚古怪,便是我想給,恐怕也不能的。否則,早在年前已送還天心,還能輪到你?”
白露似是打順了手,又是兩耳光落下,“我說真的。南北和親沒前途,你不如跟了我。無夢或無此心,但姬鴻鳴絕對是為天淚。當然,我也有此想法,但我放到明麵上說,不藏掖。”
林楚凡被她說得心脈欲裂,咆哮道,“別瘋了!有個不得好死的家夥,曾說過,我可能,是你弟弟……”
『此事豈能外泄?小凡子也會色令智昏?』
熊寶頓覺不妙,開口欲吼。忽然周身一緊,骨骼刺痛,嘴巴被綠色藤蔓纏繞綁緊。隻留一雙眼睛可動,它忍不住回望。
一襲紅衣,自密道拐角處閃出,躡手躡腳,蹲身下抱。竟是公主殿下醒來。
她食指放在嘴邊,示意冰熊安靜。兩個家夥蹲在一處圍觀又偷聽。
洛白露如被踩了尾巴的貓,凝火為刀,險些將林楚凡的火腿切片兒,“放屁!哪個饒舌的胡唚?洛長風光風霽月,姬月華國色天香。他們倆即使閉著眼睛生,也不可能生出你這又蠢又醜的貨色。”
林楚凡傷勢愈重,幸而毒素漸輕,靈力湧動,自發護體,傷勢迅速好轉。
他不動聲色,仍做痛苦狀,“你既不信,激動什麼?”
白露似是切得疲累,收刀伏在他身旁,細看傷口恢複,“非是不信。以洛長風之為人,恐怕是真的。可那又怎樣?你仍叫做林楚凡……”
“啪!”
洛白露忽而火起,重新拾起耳光,“明知我是你姐,你還動歪心思!”
林楚凡又受皮肉之苦,推脫道,“是你說的,我可沒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