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清霜策馬衝到莊園門前,忽見遠處火光大作,濃煙四起,著實嚇了一跳。
一路狂奔,夜風拂麵,她已冷靜下來,心知不可為家族惹禍,連忙將坐騎藏入路旁林中。再出來時,已經扯下一截布料蒙住頭臉,提槍縱起,越牆而入。
不知名莊園內,更是紛亂異常。
起火源頭尚不明朗,各處小院無知無覺,依舊歌舞升平,推杯換盞。
臨近火源的院落裏,時常衝出幾位忠心護主的家丁、侍衛,或端盆,或提桶,一路吆喝救火,半路就被人扭斷了脖子。
或有嘉賓聞聲出來查問,立時會有手持竹棍者上前安撫,戲言有人醉酒,心生幻覺雲雲。
說來也怪,火勢分明起於溫泉之側,屋內卻並無太多熱感。
紫煙一手歸攏淩亂的發絲,一手拉扯破爛的衣裙,抬腳將身上的胖肉踹遠,冷然問道,“你們哪來的藥酒?”
陳家兩位侍女挺著肚兜,一人手持玉壺,一人捏著半個杯盞,不知誰是姐姐。
手持玉壺者將壺口折斷,剩餘酒水灑了胖肉滿身。
另一人扔掉染血的瓷片,伸手將紫煙扶起,“是我家姑娘從翠衣巷借來的。可惜見效太慢……隻好將他砸暈,這酒恐怕用不上了。”
紫煙搖頭苦笑,難怪聞著熟悉,回手從腦後拔下一根發簪,像匕首一般拎著,刺向胖肉喉間。
“不可!”
此女將酒壺丟開,令紫煙更分不清二人,但聞,“我姐妹二人奉命護你一二,斷不可因此為家中惹禍。此人身份特殊,如今你已嫁為人婦,難道想……”
“糟了!外麵似乎走水啦!”女子扯來一件外衫披掛在身,連忙提醒爭執的二人。
紫煙收回發簪,步履蹣跚地來到窗前查看,霧氣與煙塵攪擾在一起,影影綽綽似有人影往來晃動。
陳家侍女穿好衣衫,同來窗前觀望。
紫煙緩緩將發絲盤起,建議道,“屋內外有溫泉水道連通,你們姐妹可潛水逃離此間。路遇行人莫要逗留,及時尋你家姑娘彙合。”
二女對望一眼,有些放心不下,“你不一起走嗎?萬一他醒來,你一個人……”
紫煙認真拉扯著如同布條、漁網般的衣裙,苦笑半聲,“若不留一個活人看顧,萬一他被火燒死,你們說的禍端仍在的。”
陳家兩女雖未盡信,眼下並無更好辦法,隻得穿衣下水。
臨行前,紫煙忽然將二人叫住,“若有人問起今夜之事,你們隻記住杯盞碎裂之前即可,推說離場太早,不知後情。”
一女聞聲麵露驚疑,幸被姐妹按住,“我們姐妹記住了。齊夫人保重。”
“嘩啦……”
目送陳家侍女潛水出逃,紫煙嘴角上揚,眼淚卻止不住地往下流。
她被自己氣得大笑,笑得累了,又蹣跚著挪到胖肉身邊,將其翻了個身。
紫煙端詳著憎惡的胖臉,指甲輕輕刮過眼眶,反手一個耳光抽了上去。
“啪!”
洛奇臉上的肥肉波瀾起伏,人竟然沒醒,看得紫煙愣神,似乎林楚凡臉上肥肉也不少,若是也能抽上一耳光……
紫煙使勁兒搖了搖頭,回望窗外火光與人影,暗歎一聲,將暈倒的洛奇剝得一絲不掛。
反手入懷,掏出項鏈底端一顆晶瑩吊墜,又摘下一隻耳釘捏在手裏,刺向吊墜尖端。
幾次三番不得而入,紫煙氣急,手上紅光一閃,耳釘連根刺入吊墜。
“啵!”
拔出耳釘帶出濕潤的聲響。
紫煙連忙側身,將吊墜中晶瑩透明的液體逐一滴入洛奇的七竅。滴液過程稍顯緩慢,紫煙唯恐此人裝暈,反複抽打多次,直到麵頰紅腫,更顯肥碩。
終於滴盡,吊墜在指間化為亟粉,散落二人身前。
望著窗外越來越近的火光,紫煙神情略顯恍惚,仿佛回到翠衣巷重建之前,第一次火起的夜晚。
自嘲一笑,紫煙起身搬來附近桌椅,盡皆堆在洛奇身上,似乎稍顯不足,又將屋內高燃的燭火聚攏一處。
剛要推倒,想起陳家侍女姐妹之言,深以為然。
苦笑半晌,紫煙狠狠抽了自己兩個耳光,拎起地上一條人腿,拖入溫泉水道,半身沒入。
家具、燭火同步搬移妥帖,紫煙蹲身水道,再看一眼這曆經千刀萬剮而成的容顏,淺笑躺倒,緊貼洛奇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