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百步不知緣何消息靈通如斯。
這邊楚凡兩個還沒打完,老掌門拄劍爬出洞穴,全然不顧印證靈陽境心得,非要親眼看過陣圖終局。
天心實在不願塵土飛揚的鬧劇被人圍觀,出手分開二者,“別鬧了!時不我待,每拖延一息,便多一分風險。”
林楚凡自知不占理,多挨了幾掌也沒聲張,一臉虔誠地捧著厚重冰磚,恭恭敬敬送到熊哥麵前。
『這還差不多!』
熊寶斜了眾人一眼,迸出一根長指甲,簌簌雕琢冰磚。六麵盡刻其四,方大致涵蓋山下陣圖詳情。
林楚凡得圖在手,立刻翻臉,甚至踹了熊寶一腳,“我就說麼!你布的什麼破陣,顧頭不顧尾的,難怪藥人解不出來。”
冰熊直呼上當,齜牙咧嘴欲發作。
幸被青禾攔下,“熊寶乖啦!三胖就那德行,別人不知,你還不知道麼?眼下正事兒要緊,等過了這個坎兒,隨便尋他點兒錯處,還不是想怎麼打就怎麼打?”
冰熊深以為然,轉而圍著繈褓打轉,想方設法舔弄嬰兒麵皮,青禾嬌笑躲閃。
許進提刀藏於人後,冷眼旁觀許久,隻覺林楚凡有病。他身邊的人更是,有一個算一個,好人少,瘋子多。
楚凡旋轉冰磚,終將陣圖了然於胸,破解之法應運而生,“本官有三策可破此陣!”
楊百步剛得了甜頭,立時吹捧起來,“敢問大人,何為三策?”
林楚凡甩袖而起,冰磚於指尖旋轉,映射瞳孔陰森翠綠,“下策仰仗人多。我們攜大勢從山上直衝陣圖,入內之後見人便砍,逢人便殺,隻要殺光裏麵的瘋魔藥人,此陣自破。”
子曦忍不住藤鞭抽打某人,“你自己聽聽,這還是人話麼?”
楚凡愛惜衣物,連忙凝冰躲過,“中策以逸待勞。陣圖範圍有限,南邊二州流民眾多,即便全被血竹幫抓做藥人投放於此,總有裝不下的時候。人多陣少,自然可破。”
洛青禾也聽不下去,“這什麼破計策?不就是擔心這一點,我們才想著自己破陣麼?”
林楚凡臉皮愈發厚重,毫無羞恥之心,“上策麼,需要仰仗諸位同心協力。本官已有腹稿,可於山腳勾連四色陣圖,輔以冰、火、木、土四靈,外卷天地靈氣,內誘靈能傾瀉。一旦靈力四散於天地,此陣勿憂矣。”
眾人聽得清楚,無人接話。
仍是許進煩躁不安,從人後站到前排,“五行靈屬缺一,此陣可能完全?萬一消解變成催發,陣圖炸得更厲害,那我們……”
啪!
林楚凡憤而摔磚,回首怒視許進的絡腮胡子,“此法乃是本官嘔心瀝血所得,必不可能出錯!”
哐啷!
眾人側目望去。
楊百步長劍脫手,急忙彎腰撿起,滿臉尬笑,“老夫一時興起,手滑而已。”
流民中好事者早已被劈山派弟子勸退,遠遠爬上頂層洞穴,借土石遮掩,偷眼下瞄。
唯餘神諭信徒膽大,為看熱鬧,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
天心與子曦對望一眼,彼此心照,同時上前一步,“如何刻畫,但請賜教!”
林楚凡嘴角樂開花,連忙凝聚冰片,小心翼翼刻畫著,“木係靈力自正東向南刻畫,轉西,再轉北,一定不要返回起點!若事不可為,但將結尾甩入中心處。”
天心旁觀半晌,略有所得,“那我呢?可需自正南起步,正東收尾,不可循環?”
林楚凡大搖其頭,“此間除卻楊掌門,以你修為最高,應該留著壓陣。冰、火二靈由我親自出手。”
眾人敲定細節,轉頭期待楊掌門入場。
楊老頭心疼的撫摸劍身,支支吾吾半晌,“老,老夫從正西入陣,向北,哦不,向南,也不對……”
林楚凡麵色轉陰,單獨刻畫一片,以風力托舉送到老者身前,“此陣可名缺一門,正西是能量傾瀉之門戶。楊掌門以土靈居中鋪設,橫貫其他三屬靈力始終,以作調和。”
“這……”楊百步麵露難色,奈何靈修非其所長,隻能被迫應下。
天心仍不放心,幾次爭取出手未果,提出多處陣紋紕漏,戒備林楚凡巧言化解。
子曦隔空演法,荷花於腳下綻放,遠處藤蔓如蛇般衝天而起,將山腳灌木橫掃一空。
劈山派弟子噤若寒蟬,似乎初見如此威能之藤蔓,若要劈開一根,恐怕要百十來刀的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