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樓蘭古國——奇怪的驛站(1 / 3)

和親隊伍順利走出樓蘭沙漠渡風口時,已是日暮,此時黃沙漫天,天空呈現詭異的紅棕色,一行人吃了一臉的沙子,在強風呼嘯中斷斷續續前進,為了安全和體力考慮,他們決定在前麵不遠的“絲竹空”驛站暫歇,翌日流沙停了再啟程。

絲竹空驛站建立在沙漠中心,是樓蘭民間流傳千古的老驛站——樓蘭商貿和出行者的暫歇地。

沙漠的環境能好到哪去?加上樓蘭本就落後,沒有人出資修繕,司空雪察探一番感覺並無異樣,在急切心情的感染下,找了個借口便回屋假裝入睡,脫鞋子,躺下,閉眼,一氣嗬成。隨後在識海放出精神力,再三確認周圍無異後,回到識海竹林雙腿盤臥,動作加快地開始療愈,試圖將體內的毒素一點點逼出,誰曾想越是排異反噬嚴重。

“主人?你的靈魂開始扭曲。停下!快停下!”大條大聲遏製並不斷吸取周圍的靈氣,源源不斷輸送給司空雪,意圖幫助司空雪防止她靈脈爆裂。

而司空雪此時已陷入魔怔,額角淌出密集的汗珠,一顆顆晶瑩剔透,從額角緩緩流至下巴,在下巴尖駐足片刻——滴答!落下了!

伴著緊鎖的眉頭,其他汗珠水波逐流歡快跳躍而下——滴答滴答!

大條一直呼喊司空雪,可都是徒勞,司空雪沉浸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她一直走一直走,所有的方法一一試過,可就是出不去,這讓司空雪緊張,害怕,焦慮,無助,五味雜陳的負麵情緒包裹著她,她再也不想做回遊魂,回到隻能看見白色的世界,她太孤獨了!

“啊!!!!!!!”司空雪雙膝重重跪下,捂住耳朵仰天長嘯!在原地爆發,釋放出強烈情緒!

隨後世界像玻璃一樣粉碎。

“我終於能逃離了!”說罷倒頭昏了過去。

一切恢複,司空雪回歸現實,安靜的躺在識海,大條不斷用靈氣滋養她。

“可惡,那個叫至陽的死妖婆,如果見到你的同夥,你們等著吧,我絕不手下留情。氣死我也!”大條內心咆哮如雷。

另一邊。

一行人陸陸續續將一車車紫色和田玉和水晶搬進驛站大堂,沉甸甸的,非常耗費體力。

“這公主,沒事帶這麼多玉石和水晶幹啥,南越會稀罕這些物件。”一個滿臉胡子拉碴的漢子一邊搬運一邊吐槽。

“估摸怕進宮沒錢打點關係唄。”另一個像是他的哥們的壯漢調笑。

過了這個小插曲,一行人精疲力盡,為了明天的路程能順利,大夥準備吃了歇息。

飯桌上,他們吃著自己在樓蘭小販那買的土餅配著點水慢慢下咽,到底是五大三粗的壯漢,也習慣,他們討論起今天的天氣。

“見鬼了,怎麼感覺不是原來的路。”

“估計是黃沙搞亂方向,這天氣先在這破驛站休息吧。”

“嗯嗯,我看隻能這樣。”

……

午夜子時,對迷信的人來說是一個可怕的時間。

天色暗的詭異,風囂張地製造噪音,而大堂安靜的一根針落地的聲音都可以聞見,燭光發出微弱的亮度,好似垂暮之年的眼睛,角落裏隻剩一個不起眼的小男子,如果不是有影子都難以發現他的存在感,男孩頭上按著的帽子像是從大人那偷來的,空氣裏透著涼意,他眼神四處飄散並裹了裹衣領,一隻手端著大水壺,另一隻手拿著破舊的碗盞。倒水,喝掉,再倒水,再喝掉。一杯水一杯水往口裏送,是那麼的饑渴啊!

“這樓蘭也真是落後,半點沒有能跟南越比的,就這麼點沙餅能下咽,都吹了一天的沙子,還不能好好休息,這差事遭罪呢。”小男孩嘴裏咕噥著。

“咳咳!”身後傳來的聲音嚇得這小崽子慌張一跳,麵容失色,差點回歸西天。

“是我!”黑暗裏走出一個人影,拉長著臉,瞪了男孩一眼,隨即在男孩旁邊坐下。

地位顯然易見。

“哦!哦!哦!原來是曹公公,小的沒眼力見,小的該打!該打!你有什麼吩咐嗎?”說他變臉是真的快,前一秒嚇著,後一秒換成了諂媚,一臉的我願意為你服務。(別多想哦!)原來那鬱悶的勁一下子煙消雲散。

一刻鍾後,空蕩蕩的大堂有了煙火氣,亮堂了,有聲音了。

小男孩將大堂所有能製造亮光的東西齊齊用上,恨不得自己也是個蠟燭。

曹公公眯著眼一臉享受著小男孩的肩部按摩。

曹公公穿著暗黑色祥雲紋路棉質圓領衫,腦袋上掛著紗帽,手揣在兜裏,屁股時不時扭一下。(別想歪!)

曹公公:還是這小子會做人,其他人睡的跟個死豬一樣,讓他們起來燒水沒一個起來,舒適的按摩手法讓便秘的那股難受勁轉移不少。

原來床硬加上幾日吃的都是幹糧導致便秘,睡不著的曹公公出來放風,看見肚子咕咕叫的小跟班在桌子上一杯水一杯水下肚,便使喚他去燒熱水洗淨一下。

“咕咕咕~”一陣饑餓信號傳入曹公公的耳朵,小男孩尷尬打笑演示。

小男孩:不可以,這不爭氣的肚子。

曹公公翻了個白眼撇撇嘴,隨即從衣袖裏變出幾個糕點給他放在桌子上。

幾個白色糕點看不出原來的品相,雖碎碎零零發硬發幹,但比這些土餅好吃,此時的糕點說是滿漢全席也不為過!都這樣了,還在乎什麼,幹飯呀!

小跟班接下立馬狼吞虎咽,幾口下肚,再灌下一壺水,哈一口氣,站起來,扶著曹公公坐下,帶上狗腿麵具,拍起馬屁毫不含糊的找話題,捏著他的肩膀,順道對樓蘭嘲諷一番,一整個發牢騷。

曹公公:這崽子還是嫩了點,不知道巧舌如簧和眼見靈敏是一個太監的本能,少說一些為好,還得加點勁調教呐。

“呸呸呸!你懂什麼?這叫先苦後甜,到了南越,皇上,皇後和太子還要褒獎咱們呢,現在議論可是對公主的不敬,悠著點。”曹公公可沒有被這巧言令色的馬屁給誤導,樓蘭公主可是他得獎的寶貝得護著,愛屋及烏,順便打斷對樓蘭不敬的馬屁精。

“好好好,小的知曉,可曹公公意有所指的褒獎是?”小跟班一臉咕噥,心理瞎琢磨——會有什麼內幕,可以撈什麼好處呢?小跟班肯定不知道曹公公的腦回路,這個問題,一個深處想,一個膚淺想,看這小跟班還是不了解曹公公的風格——狐假虎威牆頭草,兩麵三刀白切黑,一點也不會放過呢!

“你個小東西,問那麼多作甚,好好捏著,別影響雜家的心情。”曹公公瞪了小跟班一眼,閉眼繼續享受。

小跟班:“是是是,小的不說了。”

小跟班嚇得動作更認真,更輕柔生怕惹著大佬(對於他來說),表情更狗腿,更諂媚。隨後眼神四處飄,不停咽口水,總感覺這驛站怪怪的,不止是吃食不像吃食,住的地方也是黑洞洞的,仆人也沒幾個正常的,不說話隻會微笑,邪門極了,可被瞪了一眼,想說的話憋了回來,嘴巴訕訕,還是不惹為快。

小跟班叫曹官官,也是小太監,初出茅廬,和曹舍弟(曹公公)帶了點遠方關係,平時帶在身邊教養,狗腿子一把手,要說他什麼最好——烏鴉嘴最好。

兩個女裝的丫鬟小碎步出現在大堂靠近曹公公,悄無聲息嚇了曹官官一跳,曹官官立馬改變神情嗬斥,這模樣有點架勢。

“沒看見曹公公在這麼,走路一點聲響都沒有,想嚇死咱們?”

“曹公公息怒,是公主讓奴婢們來的。”其中個頭高一點的丫鬟越過曹官官隻對曹舍弟行了個禮,頭也不抬的說,語氣平平淡淡。

“嗯?”曹公公(曹舍弟)顯然對曹官官的狐假虎威不滿,發出警告。

曹官官立馬會意,打了打嘴,一輛陪笑,而在曹公公看不見的地方瞪了瞪這兩丫鬟。

“公公,九命公主說奔波勞碌一天,身體疲乏,明早就在房裏用膳,告知公公想明天下午啟程。”早時服侍九命(司空雪)換華服的兩個小丫鬟(冬天和夏天)一並到曹公公身前彙報。

這時的丫鬟一高一低,一個壯一個瘦,一個低頭不語一個麵容剛硬,共同點:都不抬頭。

惹的曹官官多看幾眼,剛想命令這倆小丫鬟抬頭,就被眯著眼睛的曹公公打斷。

“嗯,外麵沙塵滿天不可行走,就多休息一會,若公主餓了,你們看著服侍即可,可得機靈點,公主受了一點傷唯你們是問。”曹公公敲打一番,便讓倆丫鬟退下了,其中的蹊蹺也沒發現,沉浸在很快就抱大腿的喜悅中,沒有了往日的謹慎。

“是。”丫鬟們行了蹩腳的禮儀,快步退下,準備離開大堂往側門走向樓梯口。

二人到樓梯口對視一眼再上樓,那眼神——意味深長。

緊盯著兩個丫鬟的曹官官眉頭緊皺:怎麼看也有點不對勁,是我記錯了嗎?那倆丫鬟不該差不多高嗎?那個高個子的怎麼這麼像個男人呢?

眨了眨眼睛,沒人影了——這麼快!

想開口說出懷疑,可看著享受的曹公公,心裏決定先不說——萬一是個烏龍,打擾了曹公公睡覺可是自討苦吃。

二樓的廂房,兩個一高一低的黑色人影在悄無聲息地穿梭,忙了一天的仆從們房間裏傳出陣陣打鼾聲,蓋過了走路的腳步聲,來到九命公主的房間門口,房間太過安靜,安靜得不太對勁,門口無一人守著。

躺在床上的九命公主看似睡著,實則十分清醒,人睡心未睡。

“大條,好險,我又被關進那個世界了,差一點又出不來了。”司空雪臉色發白,神情後怕,吐字哆嗦。

一個人在安靜得沒有其他生命的空間生活了幾百年,甚至連自己都不知活了多久,白色對於一般人是神聖的,是純潔的,而對於那縷孤魂來說就是比煉獄還可怕的存在。

“主人別怕,以你現在的能力脫困沒問題,可是會耗費很大精神力,因為這可是上千年前的桎梏,是常人所不及的,此次觸及逆鱗的原因應該就是至陽下的毒,一切慢慢查清楚才能搞懂來龍去脈,當務之急是趕緊恢複,否則再遇到大危險可能力不從心。”大條幫驚嚇中的司空雪分析事情,給她指出安定的方向。

大條:我也嚇死,還好還好,還好主人還在,不然我該怎麼辦?我是這麼的依賴主人,主人絕不能出事。

“嗯,有經驗下次也會有幫助,現在你為我護法吧。”司空雪深呼吸一口,閉眼,運氣,進入狀態。

大條默契的將識海吸收的能量慢慢傳送至司空雪的心脈。

現實中的一切如同剛才,毫無改變,隻能聽見微弱的呼吸,整個房間不大但是十分空曠,雖然黑暗暗的但勝在幹淨,可簡潔過頭,連杯子也隻有一個,實在不像是個驛站。

現在看來,這裏真是不太尋常。

忽的~吱呀~

門被輕輕撥開,兩個一高一低的人影鬼鬼祟祟,小心翼翼,腳步無聲,其中矮一點的躡手躡腳,上前伸出小手搖了搖“熟睡”的九命(在她們看來這是九命公主),輕輕地撥了撥九命的眼皮,伸手探了探鼻息,確認無誤後,對高個的黑影比劃手勢,兩人互相點頭——成功迷暈目標。

兩人對視一眼便產生默契會意,矮點的黑影眼裏的激動都快溢出來,雙手躍躍欲試。

好巧不巧,這就是那兩個服侍九命的丫鬟的,不過她們可不是原裝的,是“盜版”呢。

他們的目的是什麼?劫財?殺人?

他們解決那兩個丫鬟,取而代之,至於目的嘛,需要進一步觀察觀察。

“她們要幹嘛?”大條在識海裏透過鏡子觀察他們的一舉一動,這個鏡子是個空間器,就好比現代的投影儀。

大條眼神一閃:最好不要對主子不利,否則吞了你們!

大條還真是護主,國際好夥伴!靠譜!

“呀,機器掃描,這……是一男一女!我去,男的劫色,女的劫財?”大條一掃描,真假錯不了,但是這猜測也是沒誰了。

從那隻搖九命的手就知道女孩年齡很小,另一個是男的,這男的會在自己的“好夥伴”麵前劫色?更何況這是和親公主,不是普通姑娘,是個有腦袋的人也不會選擇先甜後苦,邏輯不通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