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雪抬頭看向坐在主位上的人,一身深紫色華服,暗紋是朵朵牡丹,豔麗奪目衣服與頭上珠釵分外不合,給人一種我就是全場焦點的意思,但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一眼便能分清真假美猴王,她隻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除了這些,還有她的頭發引人注目,烏黑雪亮,比在場的任何一人都要好,司空雪看出這位夫人用過黑白丸,黑白丸:一種奇藥,吃下去的人短時間內可以頭發烏黑,但副作用極大,藥效過後,她會變成一位沒有生機的70婦人,至於到哪個程度,就看她服用的藥量,這種藥——我敢肯定來自西域!
司空雪再仔細端詳這夫人,她印堂略黑,眉眼中略有發青,法令紋嚴重,額頭布露抬頭紋,若不是整個妝容說的過去,愣是認成老婦人,也難為給她梳妝打扮的丫鬟了。
九命退到屏風後麵,透過屏風間隙觀察局麵,決定先搞清楚狀況在想其他。
前廳的人分成左右兩波,左邊的正好是司空雪看見的夫人和一眾奴仆,架勢似乎想吃人,右邊則是林悅,阿衡,冬天,夏天和坐在椅子上氣息若有似無的廖源西。
九命:廖源西醒啦?我滴個乖乖,這是回光返照吧。
司空雪看見廖源西的狀況很是擔心,片刻之後肯定到:這就是回光返照!
“我話放這了,今天你必須跟我回東宮認錯,大婚前夜逃婚,你將太子和皇室的顏麵置於何地?好在皇上不怪罪,讓你好好回去認個錯這事就過了,否則等待的就是誅九族得罪呐,悅兒,你當真舍得林家的家業毀於你爹嗎?你讓他怎麼麵對列祖列宗啊!”說話之人是林悅的娘親,林丞相的夫人——李若雲,她的口氣略帶急促,可眼神卻沒有半點恐懼,反而帶一絲勢在必得。
司空雪察覺到不對:她這不像要被誅九族後的神情,像是在說一句台詞,林丞相如果要被誅九族,此時皇上會讓她來這?還讓她打扮?這明顯邏輯不通。
九命撇了撇嘴:這演技一言難盡呐,也不知道這些人有沒有信?
司空雪不知道其他人的想法,但她知道此人來者不善,背後有人在計劃什麼。
話說李若雲在南越京城的貴婦圈也是出了名的,她的女兒是南越的第一才女,說出去倍有麵子,可不知道的是在丞相府,她的地位卻不如一個姨娘,那個被稱為狐狸精的葉姨娘每每都騎在她頭上撒野,搞得她想除掉她,誰知對方並不是草包,屢屢失敗,反而被反將一軍,最後落得與林丞相心越來越遠的地步。
“他對不起的人還少嗎?你捫心自問,他從小關心過我嗎?對我笑過嗎?從來葉蘭才是他的偏愛,她疼寵著的女兒,而我隻不過是一個木偶,為你們添光添彩的工具,你們從來對我都是嚴厲地索取,一旦不好就對我冷暴力,我能活到現在沒有鬱鬱而終,你們應該慶幸自己的工具人沒有消失,現在又要來榨幹我最後一絲價值。我嫁給太子,你們想過我的意願嗎?沒有!從來沒有!”林悅發泄著自己內心深處的情緒,一邊說一邊流淚,到最後是咆哮的吼出內心積存已久的話語。
一旁眾人內心一驚,丞相府的內幕,林悅的童年原來是這樣的。
廖源西呼吸急促,可他此時毫無力氣,隻能暗自腹誹:悅兒,原來你的孤僻,你的樂曲表達的就是這些,世間對你的不公,如果我還能陪你,我將一一撫平他們好嗎?
阿衡心裏一緊,意識到自己原來對林悅姑娘的態度有問題:原來林悅姑娘呆在江南,為的就是逃離這個窒息的家。
冬天內心唏噓:林悅姑娘,希望你和廖公子能有一個好結果。
夏天感同身受般厭惡:太可惡了,林丞相貴為丞相卻不知如何教育一個女子,林姑娘這麼聰慧,背後竟是如此過程,她無助的時候該有多痛苦啊!
九命:這該死的!天殺的!知不知道如果林悅抑鬱自殺,他們就沒有女兒了,這可是他們的孩子啊!肚子活生生掉下來的一塊心頭肉呐!氣死我也!
司空雪不言語,眼神卻暗了暗。
眾人都不插嘴,因為大家都知道,這是林悅的家事,他們不好插手。
阿衡站在一旁,眼裏注意著客廳的一座一椅。
冬天則是後退一步,眼神滴溜轉。
司空雪:很好,他們不蠢。
“我今天是不會和你們回去的,那個不是我的家,對於他們那是家,那對於你呢?你想過嗎?那高高在上的林丞相一點都不愛你,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待在那沒有時間盡頭的高牆墳墓啊?”林悅收了收情緒,打算點出自欺欺人的母親內心明白的事情,誰知好心沒好報。
“住嘴!”話音剛落,李若雲像是被戳破臉皮,猛的站起身,上前一步,給了林悅一巴掌。
打完後,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李若雲自己。
李若雲內心一根弦撥動了:“悅兒,我。。。。。。我。。。。。。”
“好,這一巴掌算是我受下的吧,你們不是怕怪罪嗎?去,現在就去把我的名字從族譜裏去了,那不就不會株連九族了嗎?多簡單啊!你走吧。”林悅也不捂住臉,背對著李若雲告訴她兩全其美的辦法,看都不看對方一眼,很顯然,林悅對她沒有一絲希望了。
“悅悅,為娘錯了。你跟為娘回去吧,不然我沒法跟你爹交差啊。”李若雲苦苦哀求,眼裏慌了。
司空雪:他們的目的就是要林悅回家,這是誰的意思呢?是太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