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府內,齊八爺正在和一個身著長衫的孩童說話。
男孩穿著不合身的長袍,一看就是齊鐵嘴的衣服,長袍拖在地上,遠遠看去,男孩就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見佛爺和清堯來了,齊八爺拉著小孩的手,喜笑顏開的走上前道:
“佛爺清堯,你們看這是我撿的小孩,他也姓齊呢!
嘿,我齊鐵嘴隻需略微出手,便已是算命界的極限。”
張啟山看著麵前姓齊的小孩陷入了沉思,清堯倒是極為開心,因為這小孩比自己要矮呢!
清堯自從來到老九門,遇到的都是比自己高的,這讓他有些不高興,而此時麵前的小孩居然比自己矮很多,這實在是太褲辣!
男孩骨相極好,深眼窩高鼻梁,長相幹淨大方,哪怕穿著那不合身的長袍也無法遮蓋住男孩骨子裏傲氣。
清堯看著眼前小孩的長相,眼裏劃過一道驚豔。
張啟山也發現了男孩的身世似乎並不一般,便問道:“這孩子看著像大戶人家的孩子,你從哪撿到的?”
“我不道啊,我閑來無事算了一卦,便算到會遇到有緣人,在長沙城外撿到的。”
“所以你就直接把他撿回來了?”
“對啊,不然呢?”
張啟山:……6
清堯看著這孩子麵無表情,眼裏是不符合他這個年紀的沉寂,就和當時的小麒麟一樣,於是他蹲下身笑著揉揉男孩的腦袋,輕聲道:
“小孩你叫什麼名字呢,我叫清堯。”
男孩從張啟山他們來的時候就一直未曾抬頭觀察,因為他覺得沒這個必要,而此刻清堯半蹲著和男孩對上了視線,也給了男孩觀察他的機會。
隻一眼,男孩便愣在了原地,他看著眼前的清堯,隻覺得在這一瞬間呼吸都快要停止。
清堯金色的眸底浸滿了……慈愛?白發雪膚,就像是九天之上的謫仙,偏生眼裏那一眸柔和的情緒讓他像是墜入了凡間。
見此情景,齊鐵嘴和張啟山對視一眼,彼此眼底皆充滿笑意。
看來不管是誰,看到清堯的模樣也是要愣上許久的。
看著男孩愣了好久,清堯有些困惑,他伸手捏了捏男孩的臉蛋,柔聲道:
“名字是什麼?”
男孩回過神,看著近在咫尺的顏值暴擊,臉刷一下變得通紅,他捂著被捏的臉蛋接連退後好幾步,有些結巴的道:
“齊,我姓齊,名,名字不記得了。”
一旁的齊鐵嘴看見這一幕樂得哈哈大笑。
“那你以後就叫齊小黑吧!”
男孩有些無語的翻了個白眼,一言不發跑到齊府巨大的槐樹後麵,露出一個小腦袋暗中觀察。
清堯輕笑一聲,心中暗道這小娃娃總算是有些屬於他這個年齡的孩子氣了。
“你打算把他留在齊府?”張啟山看向笑得一臉燦爛的齊鐵嘴問道。
“那是自然,我和這小娃娃有緣呢,害佛爺你放心,我齊鐵嘴隻需要略微出手,萬事都OK的!”
張啟山皺眉問道:“你打算如何安排這個孩子,留在九門沒點本領可不行。”
“害,不是有二爺嗎?”
“?你怎麼能確定二爺同意收徒。”
“那不是有佛爺您嘛~”
張啟山哭笑不得的道:“八爺你這小算盤打得可真是好啊。”
齊鐵嘴嘿嘿一笑,心裏暗複:你不同意也沒關係,再不濟還有小清堯嘞!
看著二人決定著自己未來的師傅,齊小黑有點無語,原來這就是族裏長輩說的寄人籬下啊。
齊小黑確實是大戶人家,光緒十四年,他於滿清的大戶人家出生,是純正的蒙古血統,這也是他為何有“西骨東皮”的原因,自帶有一種混血感。
身為貴族人家,齊小黑早期的童年自然是在萬千寵愛下度過的,可惜啊,一切的美好在洋人的鐵騎踏入國土的時候戛然而止。
父母皆死於洋人的刀槍之下,齊小黑永遠忘不了那一天,滿天的大火席卷了家園,父親的怒罵聲,母親的哭泣聲……以及洋人不堪入耳的笑聲。
那深刻入骨髓的恨,齊小黑從未忘卻過,可他知道隻有活下去才有機會,他一路顛沛流離來到了長沙,最終還是因為體力不支倒在了長沙城外,可幸運的是他被齊八爺撿了回來。
齊小黑感激於齊鐵嘴的出手相救,這份恩情他定會銘記於心。
齊小黑一直放空思緒,回想著那些往事,因此沒有注意清堯一直在看著他。
清堯看著麵前的孩子,又想起了自己在長白山時養的小麒麟,眼裏浸滿了悲傷。
末了他突然走上前揉揉齊小黑的腦袋,思索了片刻道:“小孩,你如若拜二爺為師,也該稱我一聲哥哥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