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我張日山與你,不死不休(1 / 1)

白色的蒼鷹不分日夜,一刻都未曾停歇,像是消耗自己的生命一般向著長白山趕去。

右翅本就未曾痊愈的傷口如今再度撕裂開來,若有人向天空看去,說不定能看到一隻蒼鷹飛得跌跌撞撞,右翅被血液染成了鮮紅色 。

清堯徹夜未眠,張日山又何嚐不是如此呢。

當張日山在清堯離開後的早上醒來,看到空空的床鋪時,沒人知道他內心究竟有多恐懼。

張日山瘋了一般衝下樓,在長沙城尋找清堯,前去紅府去找他,長沙城所有能去的地方張日山都去過了。

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了,張日山知道,清堯自己去了長白山。

在紅府,他與二月紅第一次爆發了激烈的爭吵。

激烈到解九幾乎不敢告訴他陳皮對清堯做的事情,如若說了,解九覺得還在昏迷的陳皮,可能會被暴怒的副官殺死。

“你憑什麼,二月紅你他媽憑什麼?!

清堯憑什麼要為你的錯誤買單!

他沒救你夫人嗎?佛爺沒勸你把丫頭帶在身邊嗎?!

你告訴我你他媽憑什麼!你有什麼資格跪在張府門前求藥,你是不是算計好了清堯會心軟!

二月紅我告訴你,如果清堯出了什麼事,我張日山與你,不死不休!”

暴怒的張日山就連張啟山也攔不住,二月紅什麼也沒說,隻是站在丫頭房門口捂著被張日山打到的右眼。

張日山被張啟山死死攔住,整個紅府鬧作一團。

二月紅靜默了良久聲音沙啞的道:

“如若清堯出事,我把命賠給他。”

“你二月紅的命,有什麼資格和阿堯比?!”

二月紅低垂著頭,慘淡的笑著,那笑聲越來越大,悲傷淒涼,直聽的人心中不安。

張日山還想說什麼,卻被解九聯合張啟山一起拖了出去。

他們走了,所有人都走了,這偌大的紅府,竟隻剩二月紅一人,孑然一身,與一冰棺相伴……

二月紅站在院子裏,看著院內常青的古樹,看了許久許久。

恍惚之間,他仿佛看到了第一次遇見丫頭的時候,怯懦的小姑娘絞著手,有些惶恐不安,但看向自己的時候,仍然綻放出笑容的臉頰,喊自己哥的模樣。

石桌上,那一碗熱騰騰的陽春麵,對於身價斐然家境富裕的二月紅來說,是這一輩子都無法忘記的美味。

丫頭站在樹下,朝著自己巧笑嫣嫣的模樣。

那一句“哥,我這一輩子,知足,不後悔。”竟就這樣困住了二月紅的後半生。

淚光模糊了眼前的景象,再度睜眼,樹下仿佛又出現了清堯挽袖起舞,唱腔宛宛的樣子。

那是他二月紅認的徒弟,如今卻被自己逼的為了救丫頭而九死一生。

自己到底,在做什麼啊……

所有幻覺消失了,丫頭死了,清堯生死未卜,恍惚若一場大夢,二月紅跪在地上泣不成聲。

明明隻想和丫頭在這府裏平靜地過完一輩子,怎麼就這麼難,怎麼就這麼難啊……

紅府一片寂靜,唯獨風吹樹葉帶過一片的沙沙聲。

二月紅也不知自己跪了多久,隻恍惚覺得起身時膝蓋劇痛,托著麻木的雙腿,一步一步走向盛放丫頭的棺材,那棺材旁,竟然還有一副棺材,略高於丫頭的冰棺。

二月紅慢慢的爬到那作為自己準備的棺材裏,自言自語的說著。

“丫頭,你在等等哥,哥下去再唱戲給你聽好不好。

到時候你枕著哥的肩膀,哥再為你唱一出戲,哥陪你一輩子。”

如今的二月紅,又如何稱不上一個瘋子呢?愛的有多深,失去的時候就有多痛……

若留後人之感慨,無非隻餘一句造化弄人,所愛之人不能相守,歎這天下不公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