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日山被張啟山生拉硬拽的拖回了張府,挨了一拳才平靜下來。
“既然知道清堯七日之後回來,張日山,如果我是你,便會將這長沙城翻個地朝天,找出那些害蟲,找出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而不是讓憤怒衝昏頭腦,變成向陳皮那樣的蠢貨!
七日之後,我們所有人都會陪著你一起去接清堯,我們一起帶他回家。”
張日山死死的捏緊拳頭,指甲刺入掌心,用力到幾乎泛白。
良久後,在張啟山的注視下,張日山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張府。
張啟山目光沉沉的看著張日山離開的背影,眼中翻湧著無奈的情緒。
尹新月看出了愛人的疲憊,拉著張啟山的手讓他坐到沙發上,伸出手輕輕的為他揉著太陽穴。
“新月,上麵派了人下來要接替我長沙城布防官的位置,丫頭死了,二月紅瘋了,清堯如今生死未卜,我要怎麼辦啊……”
尹新月的按摩讓張啟山好受了一些,但卻無法消解他心中的鬱氣。
內憂外患,家國不寧,怎麼所有的不幸好像都彙集在此刻。
尹新月看著張啟山緊皺的眉頭,眼中全是心疼,她拉著張啟山的手晃了晃,略帶些嬌軟的開口道:
“佛爺佛爺,你看我,你看我。”
聞言,張啟山抬起頭看向尹新月,便看見她對著自己吐舌頭做鬼臉。
雖然很不合時宜,但張啟山還是被她逗的笑出了聲。
尹新月見愛人笑了,自己也跟著笑起來。
佛爺想歎氣,但又被尹新月逗的哭笑不得,如今長沙城當真可謂是內憂外患,上頭派下來的陸建勳是什麼意思張啟山再清楚不過。
無非是想坐山觀虎鬥罷了,留在長沙城的人是誰對於他們來說不重要,兩敗俱傷反而是他們最希望看到的情景。
但眼下的情況,張啟山根本無法抽出心思去關注陸建勳,解九將長沙城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訴了張啟山。
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查清楚那些日本人抑意欲何為,以及劫走齊小黑的怪人,到底是誰?
張啟山覺得,日本人不會愚蠢到去刺殺二月紅的夫人,他們定時被當成刀來使,而那人幕後的操刀人,定與劫走齊小黑的怪人有關!
為什麼說不要改變事物的既定軌跡?
什麼叫妄圖改變天命?
清堯去長白山到底幹什麼了,他真救得成丫頭嗎?如若真的讓丫頭死而複生,自己又該如何待他?
……自己為何近來總是頭疼,又為什麼會對自己的兄弟說出那樣的話?!
這一樁樁一件件事,逼的張日山無法集中注意力,腦子總是一抽一抽的疼,他甚至沒有時間去看醫生。
明日陸建勳就會來到長沙城,張啟山哪怕再厭惡他,也必須和他虛與委蛇。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便是祈禱清堯平安回來,丫頭可以活過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佛爺,總會有路的,過於憂思反而不好,你必須要休息了。”尹新月說著,不顧張啟山的拒絕,拉著他便進了屋子。
張啟山也不知為何,自己不自覺的就被尹新月推到床上蓋上了被子。
他從未遇見過這樣的女子。
明明是一介女子,有時甚至比男人還要果決,聰慧伶俐,強勢卻又不失女子的柔美。
明明是新月飯店老板的掌上明珠,心思機敏,卻又敢愛敢恨,心有城府,讓張啟山覺得這點小心思可愛極了。
於家國亂世之中,張啟山本無意考慮婚姻大事,他有意逐鹿,也知蒼生苦楚。
在張啟山眼裏,先是國,後是家,最後才是他自己,多一個在乎的人,對張啟山來說就多一分危險。
可在北平的相遇,讓張啟山遇到了這個聰慧的女子,彼此四目相對間,心跳加速的感覺讓張啟山明白,自己可能栽了。
而現在,張啟山能理解副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