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的小黑和陳皮一起蹲坐在堂內的樓梯上，遠遠看去，就像是兩隻一大一小的狗狗，正在等待主人回家。
陳皮陰沉著一張臉，都是成年人，他能不知道清堯為什麼起的這麼晚？
都是千年的老狐狸，玩什麼聊齋。
可是齊小黑不懂啊，他麵上全是擔憂，心裏著急的想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不然阿堯哥哥怎麼會這麼晚都不來呢？
兩個人從早上就坐在階梯上眼巴巴的望著張府的方向，連飯都沒吃，就在那等著清堯。
丫頭喊都喊不過去，隻能笑罵二人像等主人回家的狗狗一樣，可憐巴巴的。
直到一抹銀白的身影出現在紅府的前方，兩個方才還蔫巴巴的人瞬間變得精神起來。
齊小黑刷一下站起身，朝著清堯的方向跑去，陳皮也站了起來，可他到底不能像是孩童一般自由，更何況……他也沒這個資格。
清堯看著向自己跑來的孩子，滿眼寵溺，蹲下身張開手將齊小黑摟到懷裏。
“阿堯哥哥，你怎麼才來呀，小黑很擔心你。”
齊小黑摟著清堯的脖頸，將頭埋在他頸間撒著嬌的問道。
“……哥哥，有點，累，所以就來晚了些，抱歉。”
清堯微微垂眸，耳垂有些透紅。
齊小黑也不再詢問，隻是在心中想今天一定要讓清堯早一點休息，自己也要練的快些。
二人朝著紅府走去。
紅府門前，陳皮有些局促的站在原地，搓了搓手，緊張的喊了聲清堯，聲音中帶著絲絲喜意，卻也難掩其中的失落。
清堯腳步微頓，將齊小黑放在地上，柔聲道：“小黑乖，你先進去，哥哥和他說幾句話，一會去找你好不好？”
齊小黑自然心中不願，他覺得陳皮就是個壞人，可耐不住清堯彎著眉眼的請求，最終還是進了府。
見齊小黑進去，清堯才扭頭看向陳皮，眼中一片冰冷。
四目相對間，陳皮眼中的苦澀和悔恨被清堯看的清楚。
“阿堯……師娘做了陽春麵，你沒吃飯吧，快去吃吧……”
陳皮啞著聲音說道。
“你不必喊我阿堯，喊我名字。”
清冷的聲音平淡至極，沒有一絲起伏。
聞言，陳皮渾身一震，低下頭苦笑了一聲，悶聲說了句好。
清堯平靜的注視著麵前的男人，無論如何，也無法將眼前的陳皮與曾經那個肆意妄為，行事張狂放蕩不羈的陳皮聯係起來。
可是，他這副樣子做給誰看呢？
給清堯看嗎，求得他心軟，原諒當初的畜牲行徑嗎？
“陳皮，你該知道的，我恨你。
你無需做出這副模樣給我看，這毫無意義。
對我做出那種事情，你怎麼敢祈求我的原諒？”
清堯冷冷的道。
陳皮眼眶通紅，他悔了，他真的悔了，清堯的話，就像一把刀子插到他心裏，不斷攪動著。
“不，不是……”
男人顫抖著唇，聲音中帶著難以言喻的悲傷。
陳皮抬起頭，直視著清堯，看著他冰冷的眼神，啞著聲無力的為當初的自己辯解。
“不是這樣的，我那個時候，我不明白，我隻想著擁有你的人，有沒有心都無所謂。
我不明白我相較於張日山差在哪裏。
我不知道我愛你，我真的……
當我從張日山口中得知你生死未卜的時候，我真的感覺，自己快要死了。
阿堯，不…清堯，我那個時候不懂，我不知道我愛你，我也不懂什麼叫愛。
我真的錯了，我真的知錯了…
算我求你，我求你了，清堯……不要這樣對我，不要這樣對我好不好？”
陳皮起初顫著唇，說到最後，眼裏都浸了淚，聲音中也帶了哭腔。
實在是清堯的樣貌與陳皮的威名過於矚目，紅府門口漸漸堆積了看戲的百姓。
他們都是來看這個昔日長沙城的小霸王，是如何在心愛之人麵前搖尾乞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