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張小凡先前猜的那樣,這老頭還真的就不是一般的人。他跟著這老頭一路來到了五樓的一間辦公室,大門上清楚地寫著“政教處主任”幾個字。張小凡心想難怪從教室出來到五樓的這一小段路上,凡是從他身旁走過的老師個個像是遇到了自己的偶像一樣,都對這老頭畢恭畢敬的。合著身邊的這老頭居然是學校裏的政教處主任,別說自己一個毫無背景的小初中生了,那就是剛才那麼專橫的班主任,在人家麵前你都得老實的呆著。否則憑他想要讓學校裏的某人卷鋪蓋滾蛋,那還不都是一句話的事兒。
張小凡真的沒想到這事會驚動到政教處,對於剛才的事情,張小凡心中雖然一點都不後悔。但要是因為這件事情影響到了自己的學業,那就顯得有些太不劃算了。可是既然都已經鬧到這份兒上,那也就隻能是冷靜下來把心一橫。來個大丈夫做了不悔,悔了還不做,大閨女買假發——你隨便。
俗話說:學在苦中求,藝在勤中練。從張小凡在當鋪打雜以來,他就養成了一個好觀察習慣。不論是對人還是對那些值錢的東西,他都能很快的通過自己的手段把準他們的脈象。但是今天他見到的這位可以說是自己有生以來見到的最沉穩的一個人。張小凡發現這老頭的目光內斂,渾身都透著精神,無論是在做什麼,身子就都好像是座移動著的大山一樣,你幾乎根本就甭想找到能撼動他的辦法。張小凡人雖然老老實實的坐在椅子上,可腦子裏麵卻一直在飛速的盤算著應對這老頭兒的辦法。
隻見這老頭兒不緊不慢的為自己沏了一杯熱茶,然後坐在上手邊的位子上自顧自的喝起茶來,仿佛就當張小凡不存在一般。這若是換了其他這個年紀的學生,遇到這種狀況不明白會發生什麼,或許心裏麵都會有些忐忑和發虛。可張小凡就不同,由於他這過去幾年在社會上的曆練,心智要比跟自己同齡的人要強上了許多。他心裏明白,這位政教處的主任在跟自己比耐心。
這種辦法是他們老板單獨見犯錯的員工時最常用的招術,張小凡以前也曾見識過,其原理就是利用了下級對上級的敬畏心和因為長時間的等待而變的浮躁的心態。通常老板自己不做任何表示隻是坐在那耐心的等著,直到要跟自己談話的員工忍不住先開口,或者情緒不穩時,老板才會開始講話。這麼做不但會讓話語的主動權落在老板身上,還會讓員工自己的情緒影響到的邏輯思維而徹底變成“羊”的狀態。
張小凡知道現在隻能等他先開口,而自己現在所能做的就是盡量讓心態保持平靜。免得一會兒別人說是什麼就是什麼,自己腦子變得渾渾噩噩的也沒個主見。張小凡身子雖然沒動,可眼睛已不再看著麵前的主任。為了不使自己枯燥,他開始偷偷的窺視起房間的布置。
辦公室的東西很少,所以顯得十分寬敞。除了一些必要的辦公用品外,東麵的牆上還掛著華國開國主席和總理的相片。整間屋子的陳設幾乎都是那種七、八十年代的風格,這倒與麵前的這位主任的穿著相得益彰。
說起容易做起來難,過了大概十多分鍾的樣子,張小凡覺得周圍的一切都變得無聊,自己似乎真的有些熬不住了。可在這時侯,就聽主任用忽然低沉的聲音說道:“叫什麼名字?”
張小凡雖然有準備,可心裏還是猛的慌了一下。他迅速的調整了情緒後,隨即答道:“張小凡。”
張小凡回答後,主任隨口自言自語的小聲嘟囔了一句:哼,夠有耐性的。隨後才對張小凡說道:“到這來知道為什麼嗎?”
張小凡想起剛剛在教室的一幕,心情極其的不爽,隨口答道:“我在課堂上頂撞老師。”
主任輕輕地抿了一下杯中的茶水,眼睛始終沒有看張小凡一眼,道:“為什麼?”
“她將破爛的舊書發給我,我去解釋可她居然還對我出言侮辱,”
“那你以後還準備這麼幹嗎?”
張小凡頓了一下,說道:“我可能還會這麼幹。”
主任似乎好像沒有感到意外,微微的點點頭,依舊平心靜氣的說道:“夠倔的,知道她為什麼給你發舊書嗎?”
張小凡毫不猶豫的答道:“咱們學校每月都會有模擬考試,再加上期中和期末,這些成績直接關係到我們的升學,除了成績好外,可能還需要獻給老師一些好處,不過。。”
張小凡將雙手在麵前一攤,接著說道:“我這樣子恐怕哪個人都不會認為能從我身上撈到油水,那自然她也不會願意在我身上多費力氣,不斷的敷衍我或者把我*的退學,這也是遲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