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主任輕笑一聲，他放下茶杯雙眼驚奇地看著下手處的張小凡，眼神裏仿佛此刻才對張小凡產生了興趣。道：“沒想到你還知道的真不少。”
“我周圍的人常這麼說我”張小凡答道。
“你知道我叫什麼嗎？”
張小凡抬起手，在左手邊的桌布下麵拿出了剛才四處閑望時發現的一張寫著人名的紅紙。道：“您叫馮俊才。”
紅紙上寫的的確是馮主任的名字，是前幾天他怕別人認出自己會找他走後門，所以就藏在了桌布下麵，而沒想到張小凡居然是這些天第一個找到的人。馮主任讚賞的點了點頭，輕輕的說了句：“有意思”然後表情神秘的笑了一下對張小凡說道：“如果我說你這點能耐還太嫩了，你相信嗎？”
這句令張小凡心中有些似懂非懂，他的腦中迅速的分析著，可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而馮主任那滿是褶皺的臉上，此時分明的畫著一副得意的神采。
他輕輕地推開麵前的茶杯，在辦公桌上一疊厚厚的檔案夾中取出一個藍色的文件夾，不緊不慢地翻著，說道：“其實你剛在教室裏鬧起來時，我就站在門外已經看得很清楚了。像你剛剛除了嘴皮子上痛快了外，結果該得到的你還是一樣沒得到。”
馮主任頓了一下見張小凡默不作聲便繼續侃侃的說道；“小子，這年頭恐怕也就隻有當老板不需要文憑了，你既然想好好的在這學校學習，將來奔個好前途，這心裏就必須要往長遠了打算，否則隻是會動嘴動手而不會動腦，那你就永遠都隻會是個人下人，該忍的就忍明白嗎？”
馮主任說完，拿出筆在文件夾上飛快的寫了幾個字，然後放回了檔案裏。道：“這次就算了，下次別再這麼衝動了。”
可話音剛落，就聽張小凡漠然的說道：“再有下次的話我可能還是要這麼幹的。”
馮主任的眼中閃過一絲不削的神情，哼笑了一下說道：“哼，看來我剛才所講的話，你是耳朵裏漏風一句都沒聽進去。”
張小凡搖搖頭，說道：“不，您說的這些我其實也很清楚，但我也隻能這麼選擇。”
“我倒是很想聽聽你小子的高見？”
張小凡一臉無奈的說道：“因為如果單是錢的問題或許我會選擇讓步，可我現在窮的隻剩下了這點尊嚴，我已經不能再讓了。”
馮主任聽到這話，笑容忽然馬上僵硬了起來，嘴上不斷用細小的聲音咕噥著張小凡剛才所說的話。神情若有所思的偷偷看了看自己左手手背上那一道年深日久的傷疤。
叮叮。。。叮叮。。。一陣清脆的鈴聲打斷了馮主任的思緒。他隨即站起身，用鑰匙打開了身旁的櫃子從裏麵取出了一套初一年的教科書，放到了張小凡的麵前。
張小凡見到這套嶄新的教科書，即欣喜又疑惑地看著馮主任。而馮主任則又回到座位上一邊品茶，一邊說道：“我已經把你換到了初一6班，這套書你拿走，今天咱們就聊到這，你回家吧。”
張小凡沒有拒絕，他抱起桌上的書，向馮主任道了聲謝謝，便轉身向外走去。可就在張小凡暗自鬆了口氣，剛要轉身離開的時候，忽然就聽馮主任說道：“學校正式上課後，每天放學到校圖書館來找我，別忘了。”
張小凡雖然沒有聽明白，但見馮主任的臉色似乎有些難看，識趣的再不說什麼，答應了一聲便直接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政教處。
良久，馮主任打開了右手邊的抽屜，在本舊書中拿出了一張已經發黃且略帶血跡的照片。這相片上清晰地映著兩個身穿著紅衛兵服裝的少年，二人在相片中顯得親密無間。馮主任麵色哀傷而凝重的撫摸著相片上右手邊上的人，自言自語的說道：“小昌，你知道嗎？今天有個孩子說了句跟你當年一樣的蠢話。”（最近我家鄉鬧洪水對不住各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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