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幾天,江溪寧待在房間裏,除了傭人會送來湯藥,楚沐之再也沒去打擾過她。
男人甚至會給自己夾菜,也會問她需不需要看醫書,像變了個人一樣。
江溪寧覺得奇怪的同時也覺得心裏發虛,有人莫名其妙對自己好,她的第一反應就是此人定要從自己身上得到什麼。
她不肯吃他夾來的一口菜,也不肯在飯點下樓,同他錯開吃飯的時間,隻收下了醫書。
自己被關在這個與世隔絕的地方,能保下肚子裏的孩子已經很不容易了,她已經不敢再提要求讓人來給自己產檢了。
江溪寧從楚沐之拿來的書中挑出了幾本孕婦相關的,她得時刻學習,若是以後遇到特殊情況,能救她的人隻有自己。
可不知是怎的,她每翻開那些書,腦袋總會炸裂般地疼痛起來。
每每這個時候,她總會躺在床上。
床也有種魔力,總能緩解她的頭痛,而緩解之後總能帶來那個噩夢。
江溪寧捂著手臂,仿佛在夢裏抽血的是自己一樣。
她害怕睡覺,又不得不靠睡覺來緩解頭痛。
白日。
江溪寧總把自己鎖在房間裏,無論外麵怎麼敲門,她都不會解開門鎖,直到快要喝藥的時候,她才會走出房門,喝下湯藥再填飽肚子。
楚沐之還是在她這樣兩次後才發現的,他總是聽到鎖門的聲音,原先以為是傭人反鎖櫃子,後麵漸漸循著聲音才發現了源頭。
江溪寧抗拒他,他心裏清楚,可又找不到機會去平息她心裏的怨氣。
回想這一切,似乎真是自己做錯了。
可她肚子裏有孩子,不能使用強硬手段,又不能放她出去,根本沒有辦法能讓她歡心。
“滴滴滴~”
“喂!有話快說!”
楚沐之本就被江溪寧鎖門的事情煩心,顧也又瘋狂打電話,相當於直接往槍口上撞。
“楚哥,還差一個療程了,今天按道理說藥材應該用盡了,小嫂子真的沒什麼症狀嗎?”
“有……”
“什麼症狀?”
“我晚點和你回電話!”
楚沐之著急掛斷電話,他看見了從房間裏走出來的江溪寧。
男人迎了上去,他並沒有直接問她,反而默默跟在她身後。
江溪寧感受到自己身後有人,以為是傭人,便沒多在意,反而和平時一樣進入藥房,緊接著就是一係列的煎藥過程。
燒開的水正冒著白煙,她的頭很痛,不知道怎麼心血來潮,直接伸手去觸碰那滾燙的蓋子。
楚沐之想也沒想,拉住她的手腕,將她向後一扯,自己的手臂則碰到了那滾燙的把手,他冷吸了口氣,轉過身子迅速關火,一套動作行雲流水,絲毫不拖遝。
房間裏有暖氣,他隻穿了一件薄襯衫,滾燙的把手瞬間將衣服燙穿,發出刺鼻的味道。
楚沐之迅速將她的手放在涼水下衝洗,著急地指責:“那是燒開了的水,你怎麼能直接拿手去碰?”
他眸中的擔心不像是演的,但一舉一動都讓江溪寧感到陌生。
她縮回自己的手,上麵還留著男人滾燙的溫度。
江溪寧愣愣地看著男人對自己噓寒問暖,她有些不自在:“你來幹什麼?”
楚沐之收起眼底的情緒,恢複以往的冷漠臉色。
“我來看藥材還夠不夠……”
江溪寧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發現自己的藥材已經空了。
她也算半個醫者,知道自己的藥已經吃完,可自己的身體情況並沒有緩解,反而喝下藥就頭疼,睡著就做夢,她不知道原因是不是出在了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