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蘇夏。”蘇夏似笑非笑,絲毫沒有被戳穿的慌亂。他緊緊盯著牧酒酒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連我也不認識了?”
牧酒酒收回手,不願多看蘇夏一眼,背過身道:“你若是蘇夏,我便將名字倒過來念。蘇夏究竟是什麼樣的人,沒有人比我更清楚。”牧酒酒認真說完這句,卻聽身後的蘇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酒酒倒過來念還是酒酒,你這個賭倒是打得不虧。”
牧酒酒沒忍住回頭瞪了他一眼,探手揪了他的臉皮道:“你究竟是何人?為何要冒充蘇夏?姓蘇的可從來不會跟我說開這種玩笑。”她一手抓下去,本想要抓下那人的人皮麵具,但出乎意料的是她竟將那男子的臉給抓出了一道血痕來。
這個人和蘇夏一模一樣,竟並非是易容。
“你真的和他長得一樣……”牧酒酒神色有些怪異。
蘇夏聳了肩,理所當然的道:“我一直都說我就是蘇夏,你為何就是不肯相信?你聽說過這世間有人長得那麼相似的麼?”
一直聽到蘇夏說出這句話來,牧酒酒才頓住了動作,一動不動的緊緊盯住蘇夏。他說的並沒有錯,麵前的這個人的確和蘇夏長得一摸一樣,幾乎看不出任何區別來,蘇夏的右眼眼角下有一顆不明顯的淚痣,他也有,蘇夏的脖頸上有一道極細的傷疤,他也有……若不是他和蘇夏的性情大不一樣,牧酒酒當真便將他當做蘇夏了。
“還是不肯相信?”蘇夏挑眉道。
牧酒酒垂下眸子,冷淡道:“不是就不是,不管事情又多蹊蹺,不管你和蘇夏長得有多像,我都知道你不是蘇夏。”她沉沉歎了一口氣,重又仰頭對麵前這個假蘇夏道:“我不知道蘇夏到底在玩什麼把戲,但我來此隻是想問清楚一件事情。”
“你問問看,我試試能不能答得上來。”蘇夏笑道。
牧酒酒錯開與他相對的視線,往不遠處陸小清和舒尋藏身的大樹看去,沉下聲音道:“他既然要和我斷絕關係,為何又安排了那麼多人照顧我,且護我安全?他究竟在打什麼主意?”
“你認為呢?”蘇夏朝牧酒酒靠近一步,“蘇夏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清楚?”
“蘇夏與你認識了那麼久,可曾打過你的主意?可曾利用過你?可曾算計過你什麼?”蘇夏一問接著一問,反倒開始質問起牧酒酒來。牧酒酒直視著蘇夏的眼睛,半晌答道:“沒有。”
“那便是了。”聽見牧酒酒的回答,蘇夏臉上神情似是輕鬆了幾分,他後退一步道:“你還有什麼問題?”
牧酒酒搖頭:“沒有了。”
“既然沒有問題了,那麼牧姑娘你請回吧,我還得在這裏處理一些事情,若是有機會,我還會去找你的。”蘇夏笑笑,朝牧酒酒做了一個逐客的手勢。然而牧酒酒卻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一把抓住了蘇夏的胳膊。
蘇夏皺眉:“你這是要做什麼?”
牧酒酒展眉一笑:“我雖問完了問題,卻並沒有說要放過你。”她轉過頭對旁邊藏在大樹後麵的兩人喊道:“舒尋,陸小清,你們留在這裏,若是一會兒有人來找蘇夏,麻煩你們替我告訴他們,妖女牧酒酒將武林盟主蘇夏給綁架了,落日山莊的事情讓他們自己想辦法解決。”她說完這一句便拉著蘇夏縱身而去,隻留下陸小清一聲苦笑。
落日山莊外麵是一條冷清的巷子,牧酒酒拉著蘇夏穿了好幾個岔口才終於在一處牆角停下,反身朝一言不發的蘇夏看去。
蘇夏皺眉看著她。
“大名鼎鼎的武林盟主竟然被我給綁架了,你究竟是不願掙紮故意被我給綁架來的,還是根本掙紮不了?”牧酒酒笑容中含著慍怒,對蘇夏說話的聲音倒是越發顯得輕柔。
蘇夏偏過頭,抿唇道:“自然是不願掙紮。”
“哦?”牧酒酒笑了笑,一拳朝蘇夏打去,蘇夏微側了身子,眼看要避開這一拳,卻見牧酒酒拳風一變,竟是從另一側揮了過來,蘇夏來不及有所動作,腰腹當即結結實實的撞上了牧酒酒這記拳頭。
“呃……”蘇夏捂著肚腹,顯得狼狽不堪。
牧酒酒看得擰緊了眉:“不要用和蘇夏一樣的臉做出這種表情。”她所認識的蘇夏,即使是麵臨再大的險境,也從未露出過這樣的表情來,這讓牧酒酒看得有些窩火。
然而蘇夏卻仿佛沒聽到她這句話,隻輕輕揉著被牧酒酒擊中的腹部。
牧酒酒用腳尖輕輕碰了碰蘇夏的足裸,蹙眉道:“你帶我去見真正的蘇夏,我便不再為難你。”
“我說過我就是蘇夏,你信也好不信也罷……”蘇夏一句話還沒說完,牧酒酒一拳又迎了上來,蘇夏避無可避,隻得硬生生挨了下來:“呃……你便不能輕點……”
“我現在是在逼問你,你覺得我會放過你麼?”牧酒酒冷笑道。
蘇夏見此情形,眼中不由多了幾分無奈,他幹脆蹲了下來,兩手抱住頭頂,閉眼咬牙道:“那你打吧,不管你說什麼,我就是蘇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