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牧酒酒便又作了安排。等到晚上的時候,舒尋與陸小清二人分別去落日山莊的兩個少爺的房中調查,牧酒酒再往那地窖去探一次,而容秋則因為武功太差怕暴露了幾人的行蹤而留在了牧酒酒的住處。
落日山莊的戒備一日比一日森嚴,但這樣的程度仍是無法攔住牧酒酒和舒尋陸小清三人,潛入山莊內部之後,三人當即分頭行動,牧酒酒重新找到了地窖的入口,在引開守在旁邊的侍衛之後成功的鑽了進去。
因著前一日打翻了好幾壇酒,所以地窖中的酒味濃了許多,但那無臉人的氣味卻是一點也沒有。確定了無臉人不在地窖中,牧酒酒算是放心了許多,她走進密室,燃起桌上燭火之後,開始在室內搜索了起來。之前她在桌上看到許多書信,但因為時間的關係,她隻注意到了信上落款的時間,並未將內容放在心上,但現在她卻是覺出了蹊蹺來。然而幾番搜索之下,那些信卻是一封也沒有找到,應是被洛清霜給收了起來。
洛清霜做了這些事情,更加讓牧酒酒肯定了心中想法,洛清霜有著不想讓人知道的秘密,這個秘密或許與老莊主有關,或許……也與牧酒酒自己有關。
牧酒酒再次打開那牆角的木櫃,隻覺得這個木櫃大得出奇,七年前這裏應該藏著什麼別的東西才是。若不是必要,沒有人會在一間本就狹窄的房間裏放這樣一個大櫃子。
牧酒酒凝神思索,卻是還沒有來得及理出多少頭緒,就聽見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
不知來的人究竟是誰,但總不能叫人發覺自己的行蹤,牧酒酒動作極快的滅了桌上的燈,接著一頭鑽進木櫃之中,又將櫃門帶上,這動作極輕,幾乎未曾發出任何聲響。而就在牧酒酒藏好的當下,一個人自外麵跨過牆上的洞走進了房間。房間中的燭火再一次被人點亮,而牧酒酒透過木櫃的縫隙,清楚的看到了站在屋中的人。
那個人背著手,身姿颯颯,長發梳得一絲不苟,牧酒酒幾乎一眼就認出了他正是落日山莊的大少爺洛清霜。
洛清霜半夜來到這個地方,也不知究竟所為何事。
很快牧酒酒就明白了他的意圖,因為他突然自身後拿出一壇酒來,將其盡數傾灑在了屋子中央的桌上。接著他又潑了床和牆壁,以及牧酒酒所藏身的櫃子。
灑完整壇酒之後,洛清霜舉起桌上燭台,長歎一聲道:“你走了,當初就應該將這個地方也毀掉。”
他說完這一句,驟然轉身,隻將握著燭台的手鬆開。
洛清霜拂袖而去,又在離去之時一掌拍在牆上,巨石霎時落下堵住了密室的洞口。而那燭台落在地麵酒水之上,原本的星星火苗霎時高躥而起,不過片刻時間,整個房間便化為了火海。屋中火舌肆虐,若不立即離開便會葬身火海。牧酒酒猛然推開櫃門想要衝出房間,然而櫃門方一推開,便是一道火牆隔在麵前。整個房間滿是濃煙,牧酒酒未曾防住,忍不住嗆咳了出來。
火勢比牧酒酒想象中還要洶湧,她所藏身的木櫃也在燃燒著,不需多久,她便會連同木櫃一起被燒成灰燼,而想要衝出火海,亦是十分困難。
牧酒酒捂著口鼻,竭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之前黑衣人分明在地窖之中,但當她再回來尋找的時候卻不見了其蹤影,那麼他應該是在這其中藏了起來。或許,這房間之中另有密道也說不定。這樣她就能夠解釋黑衣人為什麼會憑空之中在密室裏消失不見了。
然而那密道究竟在何處?
密道當然不是在牆裏就是在地底下,這天下所有的密道都是這般。
之前無臉人一掌將這個被封閉了的密室給打了出來,那麼或許這房間中的密道也被人給封住了,那麼她何不效仿無臉人,一掌將密道給打出來?
想到這裏,牧酒酒死馬當作活馬醫,運足了內力朝著木櫃的靠牆一側擊去。
木質碎裂的重響聲伴著牆壁轟塌的聲音,牧酒酒未曾料到自己一擊則成,身子一偏,直直向自己打穿的那個牆洞倒去。
牆的另一側比之密室要顯得陰寒許多,空氣中隱隱有著血腥的味道。牧酒酒倒在地上,卻沒忘了密室還在燒著,未免密室的火焰竄到這邊來,她當即站起身來,自一旁找了石塊堵住洞口,這才不禁吐出一口氣來。
然而牧酒酒也知道,真正的問題到現在才開始。
她所逃進的這個密道,究竟是個什麼地方?
她回過身來想要仔細看這密道,隻是密道中毫無光亮,牧酒酒睜大了眼睛也沒辦法看出什麼來,她摸著身旁的牆壁,心中隱隱有些發慌。
牧酒酒什麼都不怕,就是怕黑。
“有人麼?”沉默了半晌,怕黑的牧酒酒選擇了一個最笨的辦法來判斷四周有沒有人。
而出乎意料的是,牧酒酒的這一聲問話竟然真的得到了回應,不遠處的黑暗之中,有一個人“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