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聽這聲音,牧酒酒全身一震,便是愣在了當下。
“是誰?”牧酒酒大聲問道。
這一問,對麵的那人卻是不說話了。
牧酒酒又問了兩聲,那人仍是不肯回答,在黑暗當中呆久了,牧酒酒有些急了,她一拳捶在牆上,壯著膽子道:“究竟是誰在裝神弄鬼?這裏是哪裏?你又為何會在這裏?”
她語速越來越快,極有要說完這些話然後馬上逃開的架勢,然而這一片黑暗中她卻是根本就逃不掉。她什麼都看不到,唯一的出口還是一片火海,她能夠做的隻有呆在原地。
身上的火折子不知什麼時候掉在了密室裏麵,牧酒酒低垂下頭,竭力思索著有什麼辦法能夠讓這個陰冷潮濕的地方亮起來。
而這段時間裏,對麵那個人還是沒有說話。
“你為什麼不說話了?”牧酒酒提高了聲音又問了出來。
得不到回應的牧酒酒心裏多了幾分慌張,她一手扶著牆壁,緊緊閉上了眼睛以減少不安。但在她閉上眼睛的同時,她感覺到有什麼東西觸到了自己的手背。
覆在她手背上的事物涼涼的,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牧酒酒的思緒頓時被拉回了許多年前,她記起了那個黑暗的山洞,那個不停想要襲擊她的事物,還有鋒利的爪牙。那一日的經曆每個晚上糾纏著她,叫她難以安下心來。
牧酒酒難以抑製心中恐懼,忍不住驚叫出聲,她一麵叫一麵閉眼大聲道:“在這裏嚇人算什麼好漢!有本事出去亮真章!我讓你三招,不,十招也行!”
不管怎麼說,牧酒酒的這段話總算是有了效果,之前那發出聲音的人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牧酒酒的麵前,“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笑什麼。”聽到這笑聲,牧酒酒也算是安定了下來,她微微睜眼,此刻眼睛稍稍適應了黑暗,總算是能夠看到一道隱隱綽綽的人影正立在她的身前,而之前那冰涼搭在她手背上的,便是那人的一隻手。
那人一把握住了牧酒酒的手腕,終於認真開了口道:“我早知道你離了我不行。”
柔和暖軟的音調,叫牧酒酒心中猛地一跳。
“蘇夏?”
“嗯。”那人用鼻音哼道。
牧酒酒一把掙開蘇夏的手,還嫌不夠,又將人給推離了身側老遠,壓冷了聲音道:“你此刻不應該在你的盟主府中指點江山麼?坐在武林盟主的位置上感覺很好吧?什麼事都讓別人幫你做了,甚至連來落日山莊也安排別人替你來。”
蘇夏被推開以後便站在了原地,也沒上前,隻抱著雙臂道:“啊,沒錯,當武林盟主可舒服了,每天即使什麼都不做也有人送禮過來,就是隨口說句話旁人也會當真,還有一群姑娘成日穿著薄紗長裙想露著香肩玉頸隻求我多看她一眼——”
“砰!”牧酒酒解下了腰上懸著的劍,劍鞘重重杵落於地。她長吸了一口氣,竭力不叫自己顯得太過在意,過了片刻才淡淡道:“那你怎麼不繼續待在盟主府享受這些東西?”
蘇夏像是笑了笑,沒有說話。
牧酒酒覺得不解氣,又說:“你這個樣子倒像是窮了一輩子好不容易占到便宜的小混混,霸著武林盟主的位置存著不正經的心思,虧得大家還都以為你蘇公子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
蘇夏又不說話了。
牧酒酒有些急了,畢竟仍在黑暗當中,這樣毫無回應的對話,讓她覺得自己仿佛在自言自語。
揚了聲音,牧酒酒道:“姓蘇的你說句話!”
蘇夏聲音含糊的道:“我本就是個小混混出身,你又沒說錯,難道你還等著看我反駁不成?”
牧酒酒無賴不過他,霎時也接不上話了,但不說話她又有些害怕,隻得閉了閉眼又重新睜開,鎮定下來道:“姓蘇的你跑那麼遠去做什麼?心虛怕我向你報複?”
“也不知是誰先把我給推過來的。”即使是太黑了看不到臉色,但牧酒酒仍能夠想象得到蘇夏一臉得瑟的樣子。
牧酒酒憋了一口氣,道:“要麼過來,要麼想個辦法把燈點上。”
“你知道燈在哪?”
牧酒酒說得理直氣壯:“肯定就在這附近。”
“……那你慢慢找燈吧。”
一句話說完,又是幾聲腳步響起,蘇夏似是要朝另一個方向走去。牧酒酒不假思索的將人叫住:“你要去哪?”
蘇夏頭也不回的道:“你那麼討厭我,我當然是要從你的麵前消失了。”
“蘇夏!”怕對方當真走了,牧酒酒一口氣將問題問了出來:“你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麼藥?讓容秋扮成你的樣子來落日山莊是為了方便你暗中調查事情?你讓舒尋和陸小清跟著我又是想做什麼?你分明知道這件事情的真相對不對,為何不幹脆直接告訴我反而要弄出這麼多事情來?還有你一心要與我分開……是不是因為有什麼不可說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