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麵已經有一個蘇夏了,我沒有必要再上去。”蘇夏搖頭道。
牧酒酒隻遲疑了一瞬,很快便想到蘇夏的傷勢,雖然蘇夏不說,但看他的模樣要再動武也是勉強,再讓他上去若在遇上什麼惡戰反倒是害了他。想到這裏,牧酒酒點頭應道:“那我先上去,你在這裏……”
牧酒酒本想說要蘇夏等她,但話到一半,卻又止住了。
現在的蘇夏已經不是從前的蘇夏了,他們之間已經劃清了界線,而這道界限是蘇夏當初狠心橫在他們二人麵前的。
“你自己小心。”到最後牧酒酒隻能說下這一句,轉身朝石階上走去。她沒有回頭,卻也知道蘇夏一定在看她。她也不明白為什麼蘇夏明明喜歡她,待她好,卻為什麼又說讓她離開。但這個秘密終究會有答案,在這之前她便像蘇夏說的一樣,離他遠遠的便是了。
一路都有著明晃晃的燈火陪著,牧酒酒上到了石階的最頂層,卻遇上了一扇堅硬的石門。她探出手試了試,這石門很重,分明極厚,想要用內力震開怕是不可能。牧酒酒又左右看了看,一般來說這樣的石門外麵和裏麵都有開啟的機關,而外麵的機關難找,裏麵的卻總是一眼就能看見。果然,牧酒酒很快就在石門之側的角落處發現了一塊突起的石頭,她按了機關,麵前的石門震了震,抖下一連串的白灰,緩緩打開。
久違的陽光又落了進來,牧酒酒這才發覺此時又已到了早上。
不知陸小清和舒尋二人現在在哪裏。
牧酒酒走出石門,抬眼往遠處看去。蘇夏沒有說錯,她此刻走出來的地方的確就是落日山莊的後院,而讓她沒有料到的是,就在她的麵前不遠之處,靜靜擺放著一座黑沉沉的棺木。
容秋對她說過,這幾日落日山莊每天清晨都會出現一座棺木,而棺中是一個剛死去不久的無臉人。
牧酒酒吐了口氣,小心翼翼的靠近那棺木,探手,將其打開。
棺中是一個與方才在地下的那些一樣j□j著身體的無臉人,隻是不同的是這無臉人的臉上又被人用刀劃了無數道口子,深可見骨,比之地底下那些不知可怖了多少。
牧酒酒隻看了一眼便忍不住別過了頭來,捂住口鼻。她撐著身旁的一棵樹,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她還聞出了在那棺木之上,還殘留著一點淡淡的異香,那是在客棧裏麵那個武功高強的無臉人身上才有的香味。
不知那個無臉人,與地底下那些無臉人,究竟又是什麼關係。
就在牧酒酒思索這個問題的時候,不遠處傳來了雜亂的腳步之聲,牧酒酒沉了眸子,靜靜站在樹下等候眾人的到來。
很快,一群落日山莊的人便包圍了這棵樹,以及樹下的牧酒酒和那具黝黑棺木。棺蓋已經被打開了,棺中的屍體也全然暴露在眾人的目光之下。
人群讓出了一道縫隙來,就在牧酒酒的注視之下,落日山莊的大少爺洛清霜,以及容秋、舒尋和陸小清,緩步走了過來。
見到站在樹下的牧酒酒,陸小清眼睛一亮,立即衝上來道:“牧姑娘,我還以為你當真被困在那密室當中了。”
“我沒事,相反,我認為有事的人應該是洛大少爺。”
聽著牧酒酒這莫名的一句話,陸小清稍稍愣住,而容秋則第一個反應了過來,來到牧酒酒身旁小聲問道:“你究竟查到了什麼?”牧酒酒猶豫片刻,也知曉這件事情非同尋常,若當真當眾說出來,怕是有不妥,便微微頷首對洛清霜道:“在我身後有一條密道,密道通往了落日山莊的地下,不知洛公子可敢與我一同下去看看?”
洛清霜微不可見的斜斜看了牧酒酒身後一眼,臉色青白。
牧酒酒往前一步,指了身旁棺木道:“我算是知道究竟這棺中的屍首是從哪裏來的了。”
“哪裏?”容秋像是也明白了什麼,隻是並未說破,隻應和著牧酒酒的話問道。
牧酒酒沒有立即回答,反倒是朝洛清霜看去,像是在征求他的意見。然而洛清霜是明白人,他再清楚不過,牧酒酒遲遲未曾說出真相其實並不是征求他的意見,而是給了他一個選擇的機會。要麼她直接將落日山莊地底下的事情當著所有人的麵說出來,要麼他隨她一起下去,將一切給解釋清楚並且付出代價。
不管怎麼說,洛清霜都不會選第一個。
所以洛清霜沉下了臉來,抬手對身後眾人道:“你們先回去吧,我和牧姑娘蘇公子等還有些事要說。”
“是。”雖然不明白洛清霜的意圖,但落日山莊眾人仍是在管家的帶領下離開了這裏,而在場不過隻剩下了洛清霜牧酒酒容秋舒尋和陸小清幾人。站在棺木之旁,牧酒酒想要朝洛清霜露出點笑意來,但一旦想到自己腳底下那石室當中的一群無臉人,牧酒酒就再也笑不出來。雖然知道這件事情發生的時候洛清霜或許還並不知曉,但父債子償,洛清霜必定得為洛家老爺的所作所為負起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