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牧渲當即捏緊了手裏的酒杯,冷冷看向蘇夏。
看著一副要替妹妹討回公道模樣的牧渲,蘇夏有些好笑的道:“幾年前逃命的時候為了隱藏身份,我有一段時間喬裝成了弗州一戶人家的少爺,誰知那時候左家老爺急著要給女兒找相公,見我生得還算英俊就將她塞給我了。好在我及時同左嵐解釋,這才沒鬧出笑話來。”不過也因此,左嵐和蘇夏成了朋友。
牧酒酒顯然不是真的在吃醋生氣,隻是說話同蘇夏嗆聲而已,而蘇夏也並不是真的怕牧酒酒生氣,而是找句話說說而已。所以在三人趕了半個多月的路終於到達弗州之後,他們第一件事就是去左家找了左嵐。
左嵐是一名十分標準的大家閨秀,不論是長相還是舉止,比之大大咧咧的牧酒酒都要規矩得多。在見到蘇夏之後,左嵐先是一怔,接著很快便道:“蘇公子。”
蘇夏點頭笑笑:“左姑娘,許久不見。”也沒有多囉嗦什麼,蘇夏當即與左嵐一起進房間商量起了事情來,隻留下完全不明白情況的牧酒酒和牧渲愣愣站著。
牧渲斜睨了一眼蘇夏離開的方向,又對牧酒酒道:“你就不想知道他們在屋裏說了什麼?”
“自然是想,隻是蘇夏有事瞞我,我就算想知道也沒辦法。”蘇夏一離開,牧酒酒就顯得喪氣了起來,她苦惱的皺了眉,小聲道:“半年前就是如此,他受了那麼重的傷險些死了也不曾對我說什麼,現在那個養蠱人的事情,他也不願對我過多透露,或許隻有等他想說的時候我才能知道了。”
牧渲臉色不大好看,不知道是在替牧酒酒不平還是如何,兩個人在屋外等了一會兒,蘇夏才與左嵐一同走出來。
“多謝左姑娘了,我們這便出發去找人,若有機會,再來與姑娘敘舊。”蘇夏說完便朝牧酒酒走來,待到蘇夏來到自己身旁,牧酒酒才低聲問道:“關於那個養蠱人的事情你打聽清楚了?”
蘇夏笑笑:“左姑娘對弗州十分了解,關於養蠱人的事情,自然心裏有數。”看他的樣子,應該已經知道了接下來該去哪裏尋人。
得了蘇夏這個答案,牧酒酒心裏也安了下來。雖然蘇夏不曾將真相告知於她,但她一路跟在蘇夏的身旁,總該能夠知道些什麼。這時候牧渲也走了過來,三人交談之後決定先去弗州城裏麵一處宅中,據說那裏便是養蠱人曾經的住處。三人決定隻要便要離開,左嵐卻又亦趨亦步的跟了上來。
牧渲回身問道:“這位姑娘還有事?”
左嵐搖了搖頭,沉默片刻才道:“蘇公子,再過一日就是我出嫁的日子了,不知幾位是否肯賞臉前來?”
牧酒酒一怔,卻是沒有料到她會說這樣一件事情。蘇夏先是笑了笑,接著問道:“不知是哪家公子有這等福氣娶到左姑娘?”
“是城西江家的三公子,婚事早在半年前就定下了,隻是等良辰吉日才拖到了現在。”
“恭喜左姑娘。”蘇夏點頭,卻沒有多說什麼,一直到三人離開左家,牧酒酒才一把拉住蘇夏,攔在了他的麵前問道:“你為什麼不答應左嵐?大喜之日想來都希望好友前去道賀吧?”
蘇夏搖頭:“一天之內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若是我答應了她到時候又去不了,豈不是反而讓人失望?”
蘇夏說得在理,牧酒酒卻聽出了他話中的意思。
“這次去找那養蠱人,是不是十分危險?”牧酒酒問道。
蘇夏點頭:“我本不希望你來這裏的,但你堅持要來我也攔不住,況且我本也不願瞞著你這次的事情,你早晚都得知道。”
牧酒酒又領悟了一層意思:“這件事情也與我有關?”
“很快你就知道了。”
蘇夏不願太早透露,當即繞過牧酒酒大步往前方走去,牧酒酒瞪了他的背影一眼,連忙也跟了上去,牧渲則一路上臉色就沒有好看過,隻沉默的跟在牧酒酒的身後,三人一路穿過鬧市來到了一處小巷當中。沿著巷子又是一路往前,前方越走人越是稀少,到最後天色有些暗了,三人才終於在一間陳舊的木門前麵停住了腳步。
蘇夏回頭對牧酒酒和牧渲道:“若是沒有弄錯,這裏就是左嵐對我所說的,養蠱人曾經住過的地方了。一會兒進去你們要小心,不要隨便碰屋子裏的東西,也不要隨意走動,這裏是養蠱人曾經培養蠱人的地方,四處都有毒藥和機關。”
“嗯。”牧酒酒點頭答應,臉色卻更顯得難看。
她不明白為什麼蘇夏對這裏會這麼了解,但心中隱隱卻有著許多的不安。
蘇夏當先探手推開了門,三人小心翼翼的走進院子當中。這是一家普通的兩進院子,進門一轉之後就能看到前院的地上滿是青苔,左右房間皆是緊閉,隻有中央擺了一座一人高的菩薩像。自這其中倒是看不出什麼來,隻是這滿是苔蘚的院子當中,卻有一行新鮮的腳印,正通向後院。整個院子隻有一行腳印,有進無出,這樣說來人還沒走,應當還在屋中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