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章 、兩姐妹(二)(1 / 2)

孛爾隻斤鐵木真不太常宣召他的新皇後侍寢。大汗的大帳中總是不缺女人,這也正合了完顏端的心願。倒是袁氏夫人很是惴惴不安,唯恐女兒不得大汗的寵愛,因而前途堪憂。

完顏端卻道:“母親,你思慮太多了。大汗雖說不常見我,賞賜倒是源源不斷送來,足以見得大汗對我確實看重。”

袁氏夫人道:“賞賜是好,終究不如大汗的寵愛來的可靠。”在身為母親的人的思維中,女人唯有以肉體取悅男人,並盡可能快的生下孩子,才有鞏固自己地位的可能性。而完顏端,似乎很危險的不大想努力在床榻之上取悅丈夫。這個時代的女人們都有一種樸素的理論,即她們的人生是藉由男人而存在的。女人作為男人的附屬物,命運實在可悲。

為新皇後修建的斡兒朵選址在斡耳罕河畔,在哈喇和林西北不遠,驅車數日可至。蒙古立國不久,還沒學會漢人那套繁文縟節,就與幾位大皇後及內臣說了。鐵木真的皇後們早已習慣丈夫身邊不斷出現的女人,鐵木真從不冷落他的大皇後們,隻是今次這位皇後出身高貴,心裏不免還是有些不自在的。

亦巴合同妹妹道:“大汗似乎並不喜歡公主皇後。”

娑魯禾帖尼瞧著姐姐,亦巴合今年二十七歲,正當一個女人最美麗的年紀。她十六歲上成了鐵木真的妃子,如今已是十一年過去了。她有個五歲的女兒,自從生了孩子之後,鐵木真便很少召她侍寢,這也免不了,三個斡兒朵中有數百後妃,就是一天換一位,也要將近一年。亦巴合不算十分美貌,身份也不是特別高貴,這導致了她在成吉思汗後妃中的地位有些尷尬——她甚至連皇後的頭銜都沒有。

然而她的妹妹卻是孛兒帖皇後的幼子拖雷的正妻。

說起來不是不妒忌的。

——若是當初將我許給窩闊台或者察合台,會有很大的不同吧……就算是成為術赤的妻子,也一定好過現在。

“怎麼會呢?大汗的賞賜可是源源不斷的送到了公主皇後帳中。”

“有賞賜,又不算什麼。”亦巴合懶懶的道。

“至少那也說明了,在大汗的心中,公主皇後是值得賞賜的。”

“娑魯禾帖尼,你是沒法明白的。”亦巴合歎氣:“大汗有那麼多女人,卻沒有幾個能一下子就成為斡兒朵的大皇後的。更何況,公主皇後又年輕,又漂亮。”

“那倒是。”娑魯禾帖尼輕輕點頭:“前幾日公主皇後來見旭真,我也跟著去瞧了。女真的公主還真是與眾不同,皮膚細得像絲綢。頭發光滑得像錦緞,身上穿的衣服像是五彩雲霞。”

亦巴合臉上露出又是豔羨又是嫉恨的表情,“大汗這些年已經很少見我,前段時間阿勒真病了,才多來了幾次。”

“姐姐,你那爭強的脾氣可得改改。”

亦巴合是克列亦惕部的郡主,自幼就算說不上錦衣玉食,卻也衣食無憂;做了鐵木真的妃子後,早年頗得寵,後來又因為妹妹的原因,也不曾被人小覷了。這一陣子因為女兒生病,大汗多有體恤,心裏也還是頗得意的。她出身也可算高貴,又為大汗生了孩子,滿心認為自己也可有資格成為斡兒朵的大皇後。

卻在看到公主皇後之後,全沒了勝算。

亦巴合恨恨的道:“旭真是大皇後,這也沒得什麼;忽闌與也遂姐妹跟隨大汗日久,能有自己的斡兒朵也屬應該,我偏偏瞧不得那個嬌滴滴的女真公主也有自己的斡兒朵!”

娑魯禾帖尼並不想對此表達什麼意見。跟她的姐姐不同,在孛兒帖皇後身邊的日子,使她明白了有很多事情是不能夠說出來的。你必須暗中觀察,小心行事,魯莽的發泄自己的不滿並不能使將要發生的事情變好,或者其他如何。亦巴合就從來不能明白這一點,所以她到現在都沒有皇後的頭銜——本來就算不看阿勒真的份上,也會看在娑魯禾帖尼的麵子上,給亦巴合一個皇後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