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章 、兩姐妹(二)(2 / 2)

這也說明了,鐵木真實際上對他的女人都有很清楚的認識。他有識人之能,能夠在很短時間內洞悉對方的優缺點。這很了不起,幾乎是天賦了。

如果說鐵木真身邊還有其他人也具有識人之明的話,也許就要數岐國公主了。

女人對任何其他女人的敵意最為敏感,女人最大的敵人不是男人,而是同樣身為女人的同類,除了是社會階段的可悲之外,還是性別的可悲,無論年代,一直都不曾消亡。完顏端感受到的,無疑是從四麵八方彙聚而來的敵意。

令岐國公主成為第四斡兒朵的大皇後,其實並不是一個體貼的名分。

“公主為何這麼說?”珠璃不解。

“珠璃,你也想不明白嗎?”公主掩卷,懶懶舒展四肢。“你說說,在蒙古人的帝國裏,有一個不是蒙古人的斡兒朵的大皇後,那是什麼情況?”

“不是蒙古人,也不是什麼不得了的大事。”珠璃撇嘴。

“珠璃,你平日很聰明,就是有時候想得太淺。”公主搖搖頭:“這大漠可不是好相與的,鐵木真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

“殿下是不是把大汗想得太狡猾了?”

“他哪裏是狡猾……”公主不禁一笑:“那分明是險惡。孛兒帖皇後就不消說了,是鐵木真的元後,身份尊貴是一定的;忽闌、也遂、也蘇甘幾位皇後,又都是大汗年輕時候就娶回來的,全都是蒙兀部落的,要說也有契丹和漢人妃子,不過總是地位低微,不算什麼,可偏偏我這個女真公主剛娶了回來,就成了斡兒朵的女主人,你倒說說看,這麼些皇後裏麵,有幾個不恨我的?鐵木真這是對我好,才把我丟給這些個女人。”

珠璃皺眉不已:“那豈不是說,以後殿下要有很多麻煩?”

“很多倒不至於,斡兒朵建好我就會遷過去住,一般妃子也等閑不能去我那邊,隻是你要想,這就跟中都的皇宮似的,妃*裏怎麼都要住著其他低位妃嬪,屆時有那麼一兩個尋隙的,可真不是好滋味呢。”公主歎息:“鐵木真既不想我在旭真跟前,又不想我離開太遠,又不會放我快快活活的。”

“聽聞蒙古的女人甚為豪爽,向來有話直說,不會轉彎抹角。”

“話是這麼說不錯,可是鐵木真的女人,有幾個蠢的?”公主輕笑:“辨不清情勢的,隻怕一夜過後就丟開了,怎麼會冊為後妃呢?”

珠璃心裏難過了一下:女真皇帝固然都較為荒淫,可是相比起成吉思汗,似乎還遠遠不足。當年趙宋的徽宗皇帝被擄至上京,也不過隻有一百多妃嬪同行,鐵木真目前已經有兩三百後妃,這還不算那些僅僅一度春風就被賞賜下去的女人。

“傻瓜,你在想什麼呢?”公主柔聲道:“大汗不宣我侍寢,豈不是更好?”相比肉體上的難堪,鐵木真似乎更注重精神上的折磨。

而這一定僅僅隻是個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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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巴合又稱亦巴合別乞(又譯別吉),別乞原本意指部落首領或薩滿教首領,又意為可汗或部落首領的女兒;有人考證說別乞是“伯姬”的同音,意指長女,但是鐵木真有女豁真別乞、阿剌海別乞(就是那個監國公主),二女的丈夫都是郡王;亦巴合的妹妹娑魯禾帖尼也稱娑魯禾帖尼別乞。

*孛兒帖皇後又稱孛兒帖旭真(兀真),旭真是正妻、夫人之意,與福晉之意類似。用漢人宮廷的後妃名稱來解釋的話,孛兒帖就是皇後,忽闌是貴妃,也遂、岐國公主可算四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