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曉再次醒來時已經是三天後了,也就是方傑出差的第三天,蕭曉忽然就睜開了眼睛。方傑正在北京出差,醫院的人打電話給方傑,說方欣醒了,不過有些異樣,方傑馬上買了回程的機票趕了回來。一進醫院方傑就覺得氣氛不對,醫院的同事仿佛在議論什麼,而一看見方傑就閉上了嘴,打招呼的笑容裏多了一些敷衍,一些躲閃,而方傑走過總感到身後有一雙雙的眼睛在望著自己,不過他來不及細想這些,也沒有換衣服,徑直走進蕭曉的高等病房。
“小合子……”方傑的話衝到嘴邊又咽了下去,他看見蕭曉半坐在床上看著自己,眼睛裏全是陌生,他不禁拘謹起來。“你醒了。”
“你是?”
“我……我是這裏的醫生,這兩天我出差了,所以你沒見過我。我剛回來,聽說你醒了就來看看你,你看,我還沒來得及換衣服。”
“謝謝你,聽說我睡了一個多月了,幸好有你們的照顧,我現在覺得好多了。”
“能下地嗎?”
“還不能,渾身無力。”
“哦,是啊,躺了那麼久怎麼可能一醒就下地走呢!不過沒關係,慢慢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方傑說著,說不清自己是高興還是失落。小合子已經醒過來了,她一點也不認識自己,對自己一點印象也沒有,她已經不屬於自己了。
方傑回到辦公室打電話找來了董潔和主管蕭曉的張大夫,仔細地尋問蕭曉蘇醒的經過。原來在方傑出差的第三天,蕭曉紮針的時候輕輕地呻吟了一下,當時董潔也在場,她馬上叫來了張大夫,張大夫到來的時候蕭曉已經睜開了眼睛。張大夫給蕭曉檢查了一下,一切正常,而且蕭曉主動要了一點水喝。
“太好了,你終於醒了,方欣。”
“方欣?”
“是啊,方欣,你已經睡了一個多月了,我們以為你成植物人了。方院長每天過來陪你聊天,哦,他出差了,應該馬上告訴他這個好消息。”董潔高興地說。
“方院長?”
“怎麼?你不記得方院長嗎?”張大夫問。
“不記得。”
“那你記得你叫什麼名字嗎?”董潔緊接著問,她本就不相信蕭曉叫方欣,因為那是方傑女兒的名字。
“我?我叫蕭曉。”
“蕭曉?”張大夫和董潔同時低呼一聲。
“是的,我叫蕭曉。”
“你不認識我們院長嗎?我們院長叫方傑。”董潔急問。
“我不認識他,我是外地來的,我來找我的朋友。”
“你的朋友?他叫什麼名字?”張大夫又插嘴。
“他叫大陸。”蕭曉被他們一句接一句的問話弄得有些迷糊了,她想早點結束這種問話,“你們這是醫院吧,我知道我是在醫院裏,謝謝你們救了我。”張大夫也糊塗了,連董潔都呆在一旁,如果說睡了這麼久的病人蘇醒後記憶中斷或者失憶的情況那也是有可能的,可是這個患者看上去一點記憶上的問題都沒有,她很清醒也很有條理,不象胡言亂語的樣子,那麼方傑他……他在說謊!至少他隱瞞了一些事實!
蕭曉的蘇醒恰好是在方傑出差的時候,方傑不是蕭曉醒後第一個見到的人,這注定了方傑惹上無盡的麻煩。原來以為蕭曉和方傑有關係的人現在很快地認定了另一個推斷,那就是方傑有人格上的問題。他把一個昏迷的患者單獨安置在一個病房裏,他常常一個人在病房裏一呆就是半天,他對這個患者做了什麼?他一定是一個……他趁患者昏迷對其進行了……而且最讓人懷疑的是這個患者一直未醒,而就在他走後患者醒了,是不是方傑有意采取了什麼措施讓其昏迷?鄭院長讓方傑出差時方傑可是滿腹不高興,他說女兒沒人照顧,鄭院長考慮到他一個單身父親不容易曾經想放棄讓方傑出差的念頭,後來方傑又主動提出去出差,這裏麵是不是隱藏了什麼秘密?種種猜測在這些經常愛在領導後麵說閑話的人中間沸騰起來。
方傑並不知道這些議論,但他從張大夫和董潔的嘴裏知道了蕭曉剛醒來時的一些情況,他為自己原來沒有對醫院說清蕭曉的真實情況感到後悔,隱隱的他明白了剛回來時的感覺是正確的,有人在背後對他議論紛紛,一定是和蕭曉有關。
蕭曉蘇醒了,她的父母和哥哥找到了她,這更讓醫院的閑人對方傑議論紛紛,甚至這議論有意無意地象一陣風吹進了蕭強的耳朵裏。
“你是方傑?!”
“我是,你請坐。”方傑熱情地招呼蕭強坐下,從蕭曉醒過來而且表現對自己的陌生後方傑就很少再踏入那個病房,他害怕看見蕭曉,更怕別人的閑話會給蕭曉帶來不必要的困撓,但他知道蕭曉的家人來了,而且他也在暗中認識了蕭曉的家人,可是蕭強並沒有見過方傑,他是在醫院公示牌職工的照片裏看到的方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