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好,未正時的太陽算不得毒辣,卻讓人感覺眼前明媚,心情也變好。

在寺裏遇見了林府的白夫人和玉姐兒,與她們閑聊了些時辰,最後實在是晚了,才依依不舍地道別。

“玉姐兒這活潑勁,與真姐兒倒是真像了的!”楠婆不止一次感慨,隻是不知道真姐兒不愛與林家這玉姐兒玩。

賀四娘啞著嗓子,道:“像什麼?阿真那丫頭動多了就害病,被什麼嚇著了也容易,你看看人家玉姐兒哪有這樣的!”

這幾日忙著照顧雲姐兒,賀四娘也是不太舒服,覺也睡不好,現下嗓子鬧著呢。

“真姐兒鬧些好,鬧著健康幾天就好了,這長大了就不那麼愛被小鬼纏上了!雲姐兒喜靜,現在是……”楠婆說著。

“得!”賀四娘不耐煩地打斷,“別說這些招我的話!”

現在她的阿雲受著苦,楠婆還如此說風涼話,賀四娘實在是不喜,“唉……”

“雲姐兒醒了?”

賀四娘一回府就聽到了這麼個好消息,笑起來,拋下一眾婢子,急著去看看:“我去瞧瞧!”

不料到了南院被攔下:“娘子在午歇,賀四娘一會兒再來吧!”

賀四娘斂了表情,瞪著虧璣,斥問:“什麼時候下人也敢管主子了?我要進去瞧瞧雲姐兒,還不讓了?!”

虧璣苦著臉,依舊攔著,告訴賀四娘:“婢子是不敢攔四娘的,可娘子說了要午歇,誰來也不見。婢子不敢不聽。”

虧璣不是賀四娘的人,自然不能全聽她的吩咐。

下人也勸:“雲姐兒身子還虛著,要好好休息,四娘還是不打擾雲姐兒休息了吧!”

用眼神盯著虧璣看了一陣,虧璣表情坦然。確定她不會放自己進屋去,賀四娘隻好不悅地走了。

走前吩咐自己的婆子:“楠婆,你在這守著。雲姐兒醒了就來告訴我。”

卻不曾想,賀四娘沒能等來楠婆,而是賀揚雲自己過來了。

賀四娘回主屋的時間不巧,賀四爺早就出府了。時間還早,閑著無事,她突然想起來這個月的賬本還沒對上。於是招來府裏管事的婆子:“你將府中開支細細與我說來。”

婆子是空著手過來的,來了也支支吾吾,說不清賬。

賀四娘又接著問了她幾個問題,婆子都答不上,賀四娘耐心逐漸消耗殆盡。

“你怎麼管賬的!既然說不出來,那就取賬本過來!浮珠,你跟著去取!”賀四娘一肚子火,覺得這府裏的下人過分怠慢了。

真不知道誰才是主子!

一想到下人這麼糊弄她,賀四娘就氣得肝疼,果然是太久沒有好好管教了,下人都狂上天了!

她倒是要看看這府裏還藏著多少欺上瞞下的東西!

婆子見主母動了真格,頓時就慌了,焦急辯解:“四娘錯怪奴家了,不是說不出來,隻是這賬如今雖說是奴家管,實際上是雲姐兒管。更何況賬本早不在奴家手裏了,奴家哪知道啊!”

估計是心裏存了怨氣,婆子趁著這個機會抱怨:“四娘實在太過寵愛雲姐兒了,這賬本奴才與四娘說過,但您當時說了依雲姐兒的意思辦。”

是了,賀四娘想起來一件事。

賬本是上個月給雲姐兒的,這事她知道,也允了。不過府裏的開支卻不是雲姐兒來管,雲姐兒不管這些,隻是要學學管賬。

她隱約記得下人與她說過,雲姐兒早早就理出了賬目的明細,按理說,雲姐兒沒道理不把賬本交回來。

即使雲姐兒不交還賬本也不是大事,況雲姐兒剛受了驚。

可她怎麼聽楠婆說,賬本已經不在雲姐兒那兒了?

賀四娘思及此,才緩和的麵色當即板下來:“雲姐兒那兒可沒有賬本,你休要糊弄我!”

婆子振振有詞回:“那如何能!自雲姐兒派人拿走後奴家就再也沒見過賬本了!奴家萬萬不敢欺瞞四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