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四娘來這麼一出,已經將賀揚雲的精力耗盡,任是誰來也不會理會了。
故而王三郎叫人傳話的時候就碰壁了,碰了一鼻子灰。
回來稟報的人是這麼說的:“賀大娘子說是誰來都不見,還叫三郎改期等賀大娘子願意會麵時再約!”
王三郎不知道怎麼的,才一天不見這小祖宗就開始鬧騰,人是不來見他,他可以自己去找!
就不信今晚乞巧她不出來!
就這麼捱到了黃昏,日暮將至,街燈夜起,整條街都是熱熱鬧鬧的。商販們在路邊擺好攤子,預備售賣“送巧人”、巧果和各種小玩意兒。
而最為熱鬧的,當屬香橋。
香橋就是用彩帶布緞沿著欄杆裝飾的九曲水廊,五顏六色的綢緞將欄杆裝飾得煞為好看。
今夜,大戶人家的娘子將在這裏乞巧。
乞巧會還未開始,被香橋吸引的人早已翹首以盼,這裏已經被裏三層外三層的人群圍住。
熱鬧的人群,熱鬧的議論,大半個城市都被這個氣氛感染,晝夜的界限不再分明,夜晚不再是寧靜的。
賀府此時也是熱鬧的,下人們挑起夜燈,處處歡聲笑語。
“真姐兒快些吧!”婢女催促著:“要到時間了!”
“哎呀還早,”真姐兒回:“再等我一下!”
婢女著急地在屋子外伸長脖子,想看看真姐兒到哪一步了。四娘已經在催了,真的急死個人!
這邊,賀揚雲已經穿著那件淡紅的新衣裳,和其他妹妹在院子裏等了,見真姐兒遲遲沒來,問身邊的虧璣:“真姐兒還沒好嗎?”
虧璣平日雖然逾矩,現在卻不敢在這麼多賀府女眷麵前度測真姐兒,隻能低聲回答:“婢子不知!”
“好了好了,我來了!”賀揚雲話音剛落,真姐兒的聲音就遠遠響起。
果真是這丫頭!
“你這是跑什麼?衣服還沒整理好!”賀四娘也在院子裏,看著衣衫不整的真姐兒嗬斥。
這樣冒冒失失,若是在林知州的白夫人麵前失了禮數可怎樣才好!
今年的乞巧會是由白夫人主持的,千百人看著容不得馬虎!
貼身伺候的婆子將人拉住,趕忙將真姐兒的衣裳整理齊,婢子迅速扶正搖搖欲墜的步搖。
在真姐兒整理好後,賀家的女眷終於可以登上早已準備好的馬車,趕往彩橋。
街上人來人往,家底不算殷實的人家即使不能參與彩橋乞巧,依然可以上街遊玩,買個“送巧人”,所以街上很擠。
幸好主道留出來了,專給這些官家娘子的馬車通行,這一段不遠的路,都是一輛接一輛絡繹不絕的馬車。
賀府因著真姐兒,出發較晚。在路上就被堵住了,一幹人看著前麵的馬車,光著急。
賀四娘嫌真姐兒煩,自己與雲姐兒一輛馬車,真姐兒隻好與二伯伯家的月姐兒坐,其他女眷自個安排。
這麼安排下來,賀府足足用了五輛馬車!
其他各府也差不多是這個情況,無他,比的就是一個子女興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