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京城裏的娘子都這麼養嗎？”賀揚雲維持著禮態問：“我不是說不好，隻是覺得這有點過於違背常倫了。像我們儀州的娘子們，有條件的就多讀讀幾本書，沒條件的也就認識幾個字。”
當然，以上所述僅限於儀州官宦人家的娘子們。窮苦人家的女兒自然是連字也不可能認識的，隻有破落的寒門也許還會教女兒們幾個字。
總之，任各州的娘子們怎麼想也想不到，京城的娘子們可是或主動或被動將讀書付諸行動了。
“當然，娘子們都是要識字的。”鈺姐兒沒覺得有什麼奇怪，順帶著解釋了這種行為：“家裏書也不算太多，大多就是諸子的一些名篇佳話，比較多的還是用布摹寫下來的。家裏沒有先生，一般都是阿爹找教書先生來家裏教句讀和經書，我們就在院子裏聽著。”
賀揚雲挑了挑眉頭，問她：“為何不進屋裏去，在院子裏聽做什麼？”沉思過後，賀揚雲就問：“可是王大人和柳夫人不讓？”
誰料鈺姐兒露出了一個神秘的表情，嘴角都咧開了，似乎想起了偷聽教書時的趣事，連連擺手，笑眯眯地說道：“沒有沒有！”
“那是什麼？”賀揚雲追問。
鈺姐兒笑得開心，喝了一口茶，“因為以前鬧了一個大烏龍！那時還沒有我，聽我阿娘說當時教書先生是要教我大哥和二姐姐，但是當時三姐姐也在，三姐姐才四歲貪玩愛纏著大哥。正好那個教書先生是新來的，認不得我二姐姐和三姐姐，當時已經到準備教書的時間了，他直接叫我三姐姐坐下。”
鈺姐兒說到這裏還捂著嘴笑起來，賀揚雲也笑，好奇後來的發展，問：“後來你二姐姐來了，怎麼辦呢？”
“後來……”鈺姐兒想想那個場景就想笑，她憋笑憋的辛苦，一邊忍著笑一邊說：“後來我二姐姐在院子裏麵望了一眼，看到我三姐姐在裏麵代替她上課，她就原路回去睡覺了！”
“啊？”賀揚雲覺得這個前世沒能見上幾麵的王二娘子也是奇人，“就回去了？教書先生沒有發現嗎？”
“雲姐姐也覺得驚奇吧？”鈺姐兒笑得停不下來，繼續說：“教書先生不認得她們，自然是沒有發覺不對勁的。我大哥也壞，幫著二姐姐瞞著阿娘。就這麼過了幾天，都是我三姐姐在代替二姐姐上課。”
“後來呢？總不可能你三姐姐一直替你二姐姐上課吧？”賀揚雲期待事情的發展，想知道事情的經過是什麼樣。
想必是王二娘子被發現後被狠狠收拾了一番！賀揚雲猜想。
結果不出賀揚雲所料，鈺姐兒說：“我二姐姐做的這件事情當然是被發現了。因為有一次我阿娘閑來無事過來聽課，結果看見了坐在座椅上的三姐姐。你猜當時怎麼著了？”
鈺姐兒適當地停下，笑了一會兒，又緩了一會兒才繼續說：“我阿娘當時氣性大了，礙著教書先生在場才沒有發火！教書先生還在講書，我阿娘當時二話不說就帶人去教訓我二姐姐了。”
“你二姐姐好慘！”賀揚雲笑著說，她最鬧騰的時候都不敢這樣做。要是她真敢這樣做，那可是要被賀四娘狠狠責罵一頓，再罰抄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