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鈺姐兒聊了一刻鍾左右，簡略分析了當下巧姐兒可能的行為，再批判一番她的癡心妄想，鈺姐兒才心滿意足地回到自己的案坐上。
座次已經稍顯淩亂，三兩人紮堆，樂曲和宮舞還在繼續。賀揚雲猜想大約還有幾批宮人上來這舞曲才會結束，可這不算閨閣娘子們可能即興上來奏曲翩舞，時間算起來也足夠了！
“阿娘，我去更衣！”手關節輕輕扣了下桌麵，賀揚雲與賀四娘知會一聲，“很快便回來！”
也不怕賀四娘提出要陪她去的話，因為賀四娘正與白夫人交談抽不開身，至於真姐兒，賀四娘更不會叫真姐兒陪著她去了，隻怕真姐兒出去了就拉著賀揚雲亂逛，一時半會兒也不肯回來。
“早些回來！”賀四娘隻得叮囑她。
“好。”已經起身的賀揚雲看著賀四娘笑了笑，略過眾人往殿外走。
殿外不知什麼時候又飄起的雪，簌簌落下的大雪片積起來，烈風怒吼著，卷起還未落地的雪片又揚向天空。
柳忱提著一盞宮燈，在披香宮的回廊裏巡視。冷風已經被擋去大半，剩下那點即使拍到臉上也不痛不癢，隻是一兩片雪會溢進來，落到腳邊，又被踏碎。
“嗯？”有個宮女從旁邊躥出來，著急忙慌的樣子惹得柳忱皺眉，柳忱也沒有叫住她，反倒掩去了腳步聲，緊緊跟著人。
那宮女也是太著急了，有人跟著也沒留意的，急急忙忙地往殿外跑。
這會兒殿裏沒多少人，她這一陣跑自然招不來什麼人的關注。隻是，既然知道千歲娘娘殿中沒多少人，也不似披香宮宮女模樣的，跑來披香宮做什麼？或者是已經做了什麼？
柳忱斂了眉眼，緊追著人不放，一路跟著人來到了禦花園的水榭旁，趁著那個宮女還未注意一個側身躲進了較高的枯叢中。
隻見那個宮女趴在水榭的欄杆上，一臉焦急地扒著手，眼睛不住地往水裏張望。離得太遠，柳忱見不到她在看什麼，隻不過她記住了這個小宮女的身形，不怕找不到人！
那宮女也是耐不住，隻在水榭上待了片刻就跺跺腳又跑走了。
看著人越來越遠，柳忱也沒有繼續跟著的意思。從枯叢裏出來的時候小心地扒著結著冰渣的枝條，心裏嫌棄著下等宮女辦事不利索，這些東西都沒處理。
“嗬！”等她看清那結了冰的湖裏是怎麼一番場景，忍不住冷笑一聲。那進貢的上等雪鰻諸如此類的魚已經翻了肚，看起來湖麵上的冰渣看起來已經被過來查看的人掃走了，可以很清楚地看見裏麵的場景。
翻肚的不止一尾兩尾，這麼看起來就是幾乎裏麵所有的稀有魚種都翻了肚，也不知道還能剩下多少？
柳忱在原地站了好久，才沿著冰渣沒有那麼多的地方一一查看，走了一圈也沒有發現人工開鑿的小洞痕跡，宮人今天打的洞已經合上，沒有留下痕跡。
雪越下越猛，風呼呼的。
賀揚雲前腳從正殿偏門出去，後腳就被風刮了一臉，臉上餘溫散盡，她難受地蹙額，第一次感受這個窮冬烈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