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裏的莫歲桉和宓霽被兩個人分別罵。
“你膽子蠻大的嘛,帶著病號直接走樓梯,你怎麼不帶他從這跳下去呢?”
“行啊你,紗布還換了,打個這麼醜旳結。你單手打的?”
旁邊的莫歲桉默默舉手,道:“不是的,那個結是我打的,而且不醜……”越到後麵,他的底氣越發不足,聲音也弱了下來。
莫言實越想越氣,踹他一腳:“滾回家去,去祠堂領罰!”
莫歲桉立馬道歉:“爸!爸!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道歉還是沒有用,莫歲桉被提溜著領子出去了。隻剩下霍宴清與宓霽兩兩相望。
宓霽左看右看,找了個借口準備開溜:“額,那個我出去上個廁所。”
“病房有廁所,你想出去上哪個廁所?我帶你去。”霍宴清寸步不讓,看到宓霽心虛移了眼,又道:“我說了,你回來用左手練字兩篇,必須寫好。一下午就給你了,晚上我來收。”
說完,留下一疊田字格本和鋼筆轉身離去。宓霽嚐試開門,卻被鎖了,他回到桌前,仰頭看天花板,眼中全是生無可戀。
霍宴清知道自己是右撇子,貼心留下那麼多本子給自己練習。他真的,自己哭死。
從零開始,他不知道撕了多少紙,門也不知何時被打開,有人翻閱他丟下的廢紙。
“寫那麼多一?倒是難為你了。有沒有可以讓人看得不至於那麼辣眼睛的?”宓霽背脊一繃,轉頭看到是翟餘才鬆下心。
“你有病啊,一聲不吭就進來了。”宓霽幹脆擺爛不寫了,忽的想到什麼不對,“不對啊,你怎麼進來的?霍宴清都把門鎖了。”
“什麼一聲不吭,我可敲門了,你沒聽見。”翟餘轉動手中的鑰匙:“當然是你大姐大英明神武,冒著生命危險給你偷來的鑰匙。”
宓霽一把將鋼筆塞到她手中,道:“來來來,你快幫我寫!一年級小孩都學的什麼生字?”
翟餘思索片刻,道:“一二三,水火土,人大太。應該還有別的,你等我搜搜,我帶手機了。”
正是二人勤學刻苦,一道聲音幽幽在耳邊響起:“怎麼還要搜啊?”
宓霽頭也沒回,道:“莫歲桉?你這麼快就回來了?”
翟餘跟著開玩笑,但手機“唰”一下被搶走,她本來話都出口大半:“你是不是有……”
但是看清楚來人,她道:“哈哈,好巧啊,霍隊長,你也在啊?”
“不巧,我就專程來看你倆給我表演的。”霍宴清順手把手機揣口袋裏,又道:“你倆各自三篇,要求和之前一樣。你們兩個分開。”
翟餘怨恨看著宓霽:“你真該死啊。”
二人奮筆疾書勉勉強強寫了兩篇,翟餘被召回基地。莫歲桉光明正大提著飯盒走進來。
宓霽百無聊賴用筆頭敲擊桌子,道:“給我帶了什麼好吃的?”
“猜猜看,或許愛吃,或許不愛吃。”莫歲桉把餐盒放在桌子上。
宓霽推開餐盒,道:“不用猜,霍宴清肯定讓你給我帶粥。
對了,他不來收字帖嗎?”
莫歲桉嬉笑打開餐盒:“真不吃?他賭你不敢不寫。”
宓霽偏頭到一邊:“不吃,餓死也不吃。”
隨著莫歲桉的動作,食物的香氣飄了出來,宓霽不為所惑,一動也不動。直到莫歲桉將食物拿到他的麵前,道:“可惜了,你不吃。”
宓霽一把抓住他的手:“炸雞?!”
莫歲桉鬆手給了他,道:“你不是不吃嗎?霍宴清確實讓我給你帶白粥,我偷偷摸摸給你買了炸雞,他們不知道。”
看宓霽吃得狼吞虎咽,道:“你一天天的,之前在醫院每天吃得就是粥吧。”
他看向窗外漸變的天空,又道:“他們允許我帶你出門,我帶你去見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嗅見八卦的宓霽停下手中動作,認真看著莫歲桉道:“我吃完了,走。”
站在醫院圍牆邊,宓霽忍不住問身旁人:“不是,咱到底等誰啊?這天都黑了,我害怕我可回了。”